宮人道:“公主好厲害。”
“再厲害又有什麼用,明朝起我便不會再留在這皇城之內。”
宮宴後安國侯一家離開宮城,安國侯與其夫人共乘一輛馬車,柳雲初則和簡司音共乘一輛馬車。
柳雲初和簡司音的馬車內,顯得尤其安靜。耳邊回響著的是車轍碾壓在青石板地麵上發出的咕嚕聲。誰也沒先開口說話,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柳雲初內心裏有些自責,先開了口道:“今晚,我的確是去找鳳時錦了。”
簡司音的回答很平靜,道:“我知道,從我和母親在一處敘話起,你便時時留意著鳳時錦,她起身離席後不久,你也就跟著過去了。”
柳雲初一愣,道:“既然你都知道,還為什麼要替我掩飾?”要不是今夜突發狀況,他還不知道簡司音原來這麼會隨機應變,所作出的反應、說出的話都讓鳳時昭猝不及防。
可簡司音越是賣力地替他掩飾,他心裏就越發不是滋味。
簡司音看了看他,嘴邊泛開一抹苦澀的笑,道:“除了那樣,我還能怎麼做呢?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丈夫當真被人說成是與人偷情的負心漢吧?就算是你我之間沒有愛,在外人麵前也不能掉了麵子,因為名義上你還是我的丈夫。”
“對不起,司音。”良久,柳雲初說道,這一句道歉讓簡司音的眼淚奪眶而出:“是我做事太衝動,不計後果。我沒有想到會惹來今晚這樣的狀況,但我和鳳時錦根本沒有什麼,我去找她……隻不過是……有些話想要問她。”他勉強地咧嘴笑了笑,卻不是發自真心的:“或許她說得對,我是有家室的人,以後能陪我走完一生一世的人是你,不是她。我既已經娶了你,就應該要對你好的。”
“雲初……”
“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找她了。”柳雲初道。
鳳時錦和君千紀離開皇宮後,步行回國師府。可能時間要花得久一點,但師徒倆走路都走習慣了。
此時離皇城已經很遠,街上除了幽幽的掛在樹梢上的紗燈,一個人影都沒有。君千紀隨著走路的動作手背輕輕搖晃著,不小心微微摩擦到了鳳時錦的手背上。他便若無其事地捉住了鳳時錦的手,然後握在了手心裏。
鳳時錦愣了愣,心裏異樣悸動。她故作天真地笑道:“師父這樣牽著我走路,隻怕以後徒兒以後都舍不得放開師父的手了。”
君千紀淡淡道:“為師握著你的手,不管你是否放開,隻要為師不放你便沒法掙脫。”
“那師父要一直這樣牽著徒兒走才好。”鳳時錦訥訥道,過了一會兒她又問:“師父為什麼不問我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君千紀道:“你願說的時候為師願聽。”
鳳時錦眯著眼睛笑道:“今晚我把鳳時昭踢水裏去了。”她覺得其他的都不重要,這是唯一一樣值得向師父炫耀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