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燕秋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趕著今晚讓你低我一等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她背過身去,話語聲極其冷靜理智:“與其說你第一時間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鳳時錦的身上,不如說這一係列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你鳳時昭。七公主要不是受了你的挑唆不會去為難柳雲初,便也不會與簡司音生出嫌隙;要不是受了你的挑唆,盡管七公主刁蠻難纏,但也不至於對簡司音做出的那等傷天害理之事。”頓了一會兒,又道:“簡司音也不會如此憎恨七公主和我,安國侯也不會為兒子兒媳解恨而陷七公主於進退兩難之境,便也就不會有我頂替七公主的位置去遠嫁和親了。”宮燕秋回過頭來,直直看著鳳時昭的眼睛:“你說我說得對麼?”
鳳時昭臉色極其難看。
宮燕秋緊接著又道:“與其說讓鳳時錦好看,本公主倒不如讓你好看。”鳳時昭往後退了退,但顯然宮燕秋並沒有打算過於為難她,而是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你還輪不到我來收。明日我去了北戎,偶爾派人打聽一下上京你與鳳時錦的近況,也不失為一件茶餘飯後的笑料。鳳時昭小姐,還望你珍重。”
說罷以後,宮燕秋便轉身施施然離去。
禦花園那邊,一晚上的宴會似漸漸拉下了帷幕。北戎使臣告辭離開了皇宮,眾臣及家眷也相繼散了。鳳時昭回到禦花園時,但見鳳時錦正和她師父君千紀在一起,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鳳家主母悄聲對鳳時昭說,皇後有親自問過鳳時錦的去向,鳳時錦道是中途有離開過去如廁,隨後便與師父國師一同去了觀天台那邊。有國師作證,皇後自然一百個相信,此事隻好作罷不再予以追究。
可事情沒有不透風的,皇帝和榮國侯、安國侯等人自然也聽到了今夜之事的風聲,所幸的是北戎使臣已經離開,這裏便可算作家事。皇帝麵上沒做什麼表示,但心裏不滿意是肯定的,安國侯亦是對榮國侯冷臉相對,攜著自家的家眷告辭離去,而榮國侯則麵子上對安國侯賠個不是後再對皇帝連連賠罪,這才攜了自己的家眷離開皇宮。
但鳳家母女今夜所作所為隻怕在朝中官宦家眷們眼裏都會是個笑話了。
宮燕秋得了皇帝特許,準她在宮宴過後去牢裏探望一番蘇連茹。她自是備了豐盛的酒菜,帶了兩個宮人,去到了牢裏。
牢裏的蘇連茹十分憔悴,比之前被禁足在宮裏時還不如。牢裏盡管受了特殊照顧,可吃的也是粗茶淡飯,住的也是四壁牢房,哪有做公主時的安逸。
宮燕秋進牢房去看她的時候,麵對宮燕秋的錦衣華服,再對比自己的衣衫襤褸,她便覺得宮燕秋是來看她笑話的。任何人在這個時候來,她都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沒指望她會對這些人抱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