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嘴邊,永遠是一副波瀾不興的樣子。可柳雲初這個朋友,在鳳時錦的心裏從未被否定過,也一輩子無法被磨滅。畢竟從小到大,隻有他一個願意和她做朋友。
“我也覺得我自己很幼稚”,柳雲初苦笑道:“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明明當初是我自己要與你斷絕關係,明明我是動手打了你發誓再不和你做朋友,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和手,更加守不住自己的心……我一邊在想著你的好一邊在試圖說服自己你有多可惡,然後每天都被我自己折磨著,快要瘋掉了……我是很幼稚,以前的隨性妄為再也不屬於我,現在明明你就坐在我對麵,而我連看你一眼都還要偷偷摸摸。鳳時錦,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可結果已經這樣了,你還能怎麼辦呢?從你成親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背負了你選擇的責任了,還有你自怨自艾的餘地嗎?你有妻子,你發誓你要照顧保護她一輩子,那麼你現在根本就不應該再出現在這裏。哪怕是我坐在你對麵,你連看我一眼都不應該,你要照顧的隻能是你身邊的妻子,往後她是要陪著你走一生一世的。而我們,隻不過做了短短幾個月的朋友而已,絲毫算不得什麼。”
“可就是那短短幾個月,卻是我覺得最快樂的日子。”柳雲初道。
鳳時錦嘴角的笑意輕輕軟軟,道:“人不能總是回首過去,更多時候應該要昂揚未來。柳雲初,你這樣究竟算什麼,婆婆媽媽,男人不算個男人。你親手扇我兩巴掌,親口與我恩斷義絕,你倒是做到底啊。”
他變了。從他在宮宴上一出現的時候,鳳時錦一眼便察覺了出來,他變了。渾身透著一股頹靡不振的氣息,讓人錯以為他就要這樣一直消沉下去。
以前柳雲初雖然玩世不恭,但他的內心裏有片地方是純潔善良的,但他的身上散發的氣息是朝氣蓬勃的。不像此時此刻這般,身上帶著酒氣,目色哀沉,窒息一般地把她盯著。
“你最了解我不過,你知道我都是嘴上說得狠的,隔不了多久就又想反悔了。”柳雲初道:“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我討厭你把我當成空氣一樣不存在,可是我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就隻想問你,你那般對待簡司音,可是因為不服氣她嫁給我,你在向我賭氣?”
“不是,”鳳時錦幹幹脆脆地回答,眼裏神色堅定無比:“我隻不過覺得你窩囊,你想為別人的淒慘負責我不攔著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最後所為之負責的,不過是你自己的淒慘。毀了你這一生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她嘴角的笑容詭異而妖冶:“要是再讓我重頭來一次,你與我的情誼算個屁,就算與你絕交,我也仍舊是要給簡司音喂藥讓她再痛苦感受一回,她能像現在這樣活得滋滋潤潤的簡直是太便宜她了。你和她青梅竹馬,但我不是,我不可能忘得了當初蘇連茹怎麼對付我的,其中也有她的一份。”
柳雲初惘然:“鳳時錦,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當真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