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觥籌交錯,宮人奉上來的美味佳肴亦是極為精致的,旁有宮妓樂師鳴奏絲竹而助興,宮宴上的人們看起來都很有興致。
鳳時錦和君千紀坐在一起,對麵不想正巧,坐的卻是柳雲初和簡司音夫婦。斜對麵還有鳳時昭,側前方則是宮燕秋單獨一桌。
鳳時錦時不時感覺得到不同的複雜的視線穿過空氣射到她的身上來,可那些不管是什麼樣的目光,越是複雜便越是讓她盡興。
她自始至終不曾抬眼看柳雲初一眼,仿佛自己從來都不認識他,和他根本沒有半分交情。可柳雲初卻不這麼想,打從進殿一落座看見了鳳時錦,手中的酒就一直沒有停過,眼神一直熱辣辣地黏在鳳時錦身上。
畢竟這麼久不相見。他都以為他快要忘記這麼一個人了,可是突然間發現根本沒法忘得掉,今日一見心中的思念更如堆得高高的山壘,就快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簡司音在旁豈會不清楚柳雲初的心思。不管她使出什麼樣的手段,都無法剔除鳳時錦在他心目中的影子。不由強顏歡笑,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桌子底下的手指卻死死掐著掌心,痛得麻木了都不知道。
柳雲初這桌旁邊的便是安國侯夫婦。安國侯夫人何其通曉人情世故的一個人,一下子便察覺出了兒子柳雲初的不對勁,用眼梢的目光瞟了一眼簡司音,手臂掇了掇柳雲初訓誡道:“成天就知道喝酒,難道早晚還變成一個酒罐不成?你已成家,在家裏的時候為娘的便懶得管你,但你也分分現在是什麼場合,一會兒喝醉了鬧了笑話看你爹回去不揍死你。”說著便硬奪下柳雲初手裏的酒杯:“司音與你一同來,好歹你也顧及一下司音的感受,你那嶽丈嶽母今日也在場,要是見你這般冷落了司音可得怎麼想?還不快給司音夾菜。”
柳雲初這才回神,將目光戀戀不舍地收回來,聽了他母親的話給簡司音夾菜,並貼心道:“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幫你夾。”
簡司音嘴角僵硬地擠出一抹苦澀的笑來,低頭優雅地吃著柳雲初夾的菜,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說道:“現在你的心裏隻有她,沒關係,往後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可以慢慢等。雲初,總有一天你的心裏裝的人會是我簡司音對不對?”
柳雲初筷子頓了頓,抿唇收了回去。
索性宮廷裏給女眷備上的酒都是帶了甜味的果酒,並不怎麼醉人。鳳時錦嚐了一杯後,感覺酸甜爽口很是好喝,不由貪杯想多喝一些。君千紀麵不改色地把鳳時錦的酒杯挪到了自己的另一隻手邊,使得鳳時錦再夠不上,道:“是酒就多少有後勁,這酒你莫要多喝。”
鳳時錦開始不依了,道:“師父,這酒還輕易醉不倒我,我們不就是來吃酒的麼,你怎麼能不給我吃呢?”
君千紀給她布菜,道:“你還可以有許多種選擇吃這些菜。”
或許對於外人來講,根本不易察覺在場氣氛的詭異之處,但對於曾經相識的那些人來說,一下子便能看出柳雲初的不對勁之處,更別說時時刻刻盯緊著鳳時錦的鳳時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