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蘭樂的性命相要挾?”皇後輕輕拔高了尾音,顯得無比詫異:“這話從何說起?據本宮所知,皇上並沒有為難蘭樂半分,而是聽從了安國侯的建議,為了你的清譽連蘭樂的一根毫毛都沒動過。”
這回輪到蘇連茹一愣,喃喃道:“可是我哥哥說父皇將蘭樂抓起來了,隻要我不從,他就會殺了蘭樂……”
皇後麵上表情有些怪異,道:“抓了蘭樂的人不是你父皇,難道你哥哥沒有告訴你嗎?前兩日太子回京正是因為此時覲見了你父皇,並向你父皇稟明二皇子擅做主張抓了蘭樂,請求放了蘭樂,不然外頭的風言風語定然會波及到你。皇上亦是十分驚詫,若不是太子稟報,他也被蒙在了鼓裏。”
“你的意思是……”蘇連茹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瞪大著一雙眼:“是我哥哥抓了蘭樂,以父皇的名義來要挾我?”旋即兀自又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對我是最好的,他不會那麼做的……”
原來她乖了這麼多天,卻是被她的親兄長耍得團團轉。放眼整個上京,應該沒有人能比他更想自己嫁去北戎了吧……蘇連茹沒好好穿嫁衣,而是發了瘋一般將嫁衣脫下來用剪刀剪了個粉碎,任皇後如何勸阻都沒法止住。隻好離開了蘇連茹的宮裏,隨即命人為蘇連茹再另外趕製一套嫁衣。
好似蘇連茹之前消失的那股活力和至死不服輸的倔強勁兒又回來了,將宮裏又大鬧了一番,非得要見到蘇徵勤。
蘇徵勤隻好從大理寺趕回皇宮裏來。彼時一入蘇連茹的寢宮門口,便見一地狼藉雜亂,瓷器散落碎裂在地上,竟有些無處落腳。
蘇徵勤抬布走進了裏麵去,見到蘇連茹,她正蜷縮在椅榻上,寢宮裏的紗幔都被她扯了下來,有的鋪在了地上,有的淩亂地裹在了她的光著的腳踝和身上。顯然在蘇徵勤來之前不久她才又在寢宮裏發泄了一通。
蘇徵勤蹲在她麵前,雙手扶著她的雙肩,視線與她齊平,道:“怎的了連茹,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的發這麼大的脾氣?”
蘇連茹抬眼瞪著他,反問:“哥哥以為我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蘇徵勤關心地摸了摸蘇連茹的額頭,道:“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要不要找太醫前來看一看?”他麵色表現得極為鎮定看不出絲毫破綻,好似他所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若不是蘇連茹已經知曉了真相,可能又要被他的表象所欺騙。
蘇連茹冷笑兩聲,道:“是,我是生病了,正因為我生病了才這麼久以來沒有想清、沒有看清你的真麵目!親哥哥,先前我求著你想見蘭樂一麵,你說你會幫我想辦法,這麼久過去了,你可想到辦法讓我見他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