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樂道:“隻不過在下是與二皇子各取所求罷了。”
“那你所求為何?”
“自由。”
蘇徵勤了然於心,點點頭看著手裏名單,道:“我知道你是夜旋一族的人,你若是有個閃失,國師定然會對我有看法的。你且放心,屆時不僅讓你自由,本宮會保你安然無虞。”
蘭樂愣了愣,道:“多謝二皇子。”
蘇徵勤將東西收好,麵上的笑容溫和無害,道:“我那小妹倒是給蘭樂公子添麻煩了。”
蘭樂倒也不客氣地回道:“現在看來,她除了刁蠻任性,人倒也單純得緊,兩頭兄長都將她利用得團團轉她也不知道。”
“許多事情就是因為不知道她才無憂無慮地活了這十幾年。”
打從聖旨下來的那天起,蘇連茹便在自己宮裏以絕食抗議,短短三天人就迅速地消瘦枯萎了下去。皇帝不為所動,曾放下狠話,縱使是她活活把自己餓死了,屍骨也得抬去北戎下葬。德妃心疼她,再生氣也還是往她宮裏走動,屢勸不動。
這一消息從宮裏傳到了宮外。自然簡司音也從安國侯夫人那裏聽說了。
簡司音心裏覺得痛快,但還遠遠不夠。沒想到蘇連茹她也有今天,她坐了那麼多的壞事,如今才總算是遭到了報應。
德妃見實在拿蘇連茹沒有辦法了,她就是倔,使起性子來誰也勸不動。於是便召與蘇連茹交好的鳳時昭進宮,想讓鳳時昭勸一勸蘇連茹,說不定會有所效果。
彼時鳳時昭多天在家裏閉門不出,便是為了避開蘇連茹,這個時候去見她定然會讓她誤會這整件事就是她去告的密,隻可惜德妃並不知曉這個中實情。眼下見實在躲不過去了,隻得進宮去一趟,臨走前鳳家主母一再叮囑她說話要謹慎小心。
鳳時昭領詔入宮,去到蘇連茹的宮殿裏。她第一感覺便是宮裏和以前相比死氣沉沉的,鳳時昭進去蘇連茹的寢宮時,紗縵垂落,蘇連茹正呆呆坐在紗縵後麵的床邊,撲麵而來的全是一股壓抑到不行的氣氛。
鳳時昭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抬步走了進去。她一邊走過一邊挽起兩邊的紗帳,又給蘇連茹打開一扇窗,讓窗外的光線和空氣流了進來。
蘇連茹雙眼紅腫,空洞無神,麵容枯槁。她愣愣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鳳時昭在她對麵她也毫無反應。鳳時昭見此情形,到底多年的情分,雖然有時是因為有她在許多事都很便利,但如今仍是有些不忍。
宮婢端來了甜羹,鳳時昭端起吹了吹,朝蘇連茹走過去,柔聲道:“公主,聽德妃娘娘說你已將自己鎖在房裏多日,不吃不喝,如此下來身體怎能扛得住,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鳳時錦見蘇連茹不為所動,索性親手舀了甜羹,送到了她的嘴邊去。幹燥的雙唇站到了甜羹的滋味,好似久旱逢霖一樣,讓蘇連茹的嘴唇忍不住動了動。
隻是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喝甜羹,而是回了回神,僵硬地扭著脖子過來,看著鳳時昭。那眼神無論如何都有幾分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