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時錦愣了愣,從懷裏掏出那枚匕首,匕首的樣式十分普通,手柄是木頭打製的,她道:“我今兒沒在你麵前動刀子你竟也曉得我帶了刀子。這是師父送給我的匕首,我都是隨身帶著的,可以拿來防身,也可以削胡蘿卜。”
怎知柳雲初也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在燈光下泛著古舊的光澤,但匕首卻十分精巧漂亮。柳雲初說道:“這是我從古玩市場淘來的匕首,你覺得好不好看?”
鳳時錦點頭回答:“好看。”
柳雲初便道:“夫子說,刀乃是凶煞之物,人帶在身上會增加一個人的戾氣。那是因為有利器在身,人便可以無所畏懼。我也終於有些能夠明白你的心情了。”
“什麼心情?”
“當你真的很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是想用刀捅死她的。”鳳時錦沉吟不語,柳雲初一字一句幽幽道:“那天晚上你想用刀捅死蘇連茹的心情,我現在能夠體會了。因為我和你一樣討厭她,恨不能捅死她。”鳳時錦心裏一沉,柳雲初明明醉著,突然又變得無比的清醒,雙手往桌麵猛地一撐就站了起來,直勾勾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這便是我接下來要去做的事。鳳時錦,再見,或許以後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
鳳時錦回過神來,站起來就跑出去追,喊道:“柳雲初你上哪兒去!”她越發地覺得,今天晚上柳雲初約她出來不是跟她傾訴的,而是來跟她訣別的。
鳳時錦覺得很不妙。等她跑到店門口,看見柳雲初已經解了栓在木樁上的馬,他喝得醉醺醺地就爬了上去,嚐試了幾次勉強坐穩。鳳時錦終於明白,這貨是有備而來的,他牽著一匹馬來以為當真是好看嗎,不過是為了和她道別以後更方便自己騎著去幹傻事!
“柳雲初你給我回來!”
柳雲初“駕”地一聲,馬兒便小跑了起來。他坐在馬背上歪歪倒倒,不能很好地控製馬兒,雙腿夾著馬肚也沒什麼力道,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而馬兒在街道上跑得也死氣沉沉的。
柳雲初正在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迎麵的風吹得他有幾分清醒,酒壯人膽,他現在心中唯一想著的事便是要去殺了蘇連茹,他不管明天會怎樣。
鳳時錦見狀,下一刻拚命地追了出去。柳雲初在前麵跑,鳳時錦在後麵追,並凝聲吼道:“柳雲初你停下來!聽到沒有!”
幸好馬兒跑得還不在狀態,鳳時錦一點點拉近她和柳雲初之間的距離。眼看著快要抓住柳雲初的腿,怎料柳雲初突然一夾馬肚往馬兒背上抽了一鞭子,根本不理會身後追來的鳳時錦:“駕!”
“你大爺的,混蛋!”馬蹄險些蹬在鳳時錦的身上,一下便甩開了鳳時錦。鳳時錦咬緊牙關拚盡全力往前跑,就在與馬兒相隔兩尺不能更近的距離時,她顧不上許多,吼了一聲像是在為自己鼓氣,然後抬腳往前猛地一跳。
還好,她沒能葬身於馬蹄之下,而是拽住了柳雲初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