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顏與斷海歌並肩走在路上，她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問他。
他望著漸下的太陽，眯起了雙眼，“沒什麼。”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現在你什麼事也不願意和我講，天聚回來了就忘了我了，沒良心！”
她賭氣地嘟起嘴巴，白他一眼。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因為……”他沒說下去，然後又接著說：“那個新生麟天焰，我覺得他有點……”
“他怎麼？”
“他看我的眼神，跟別人很不一樣。”
“你也這麼覺得？”
斷海歌點頭。
“他看得我連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陰陰冷冷的，好恐怖，人也長得那麼恐怖，”純顏回想起來還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他看得我全身發冷，真是怪哉！”
她暗地裏詛咒了幾句。
斷海歌詫異：“他也是那樣看你的？”
純顏有些氣惱地點點頭，“所以我看了他就討厭！長得像鬼一樣，害我晚上做惡夢！”
“今天的那個女生——”
說到這裏，純顏不禁偷笑。
“那是我同桌。”
“什麼？”
斷海歌訝然地看著竊笑不已的純顏。
“向那個麟天焰告白的女生就是我同桌，打賭輸了就要聽從我安排，真好笑，居然還會有人向那個鬼不鬼人不人的告白，有夠白癡的！”
斷海歌不讚成地看她，“以後別叫人做這樣的事，我會生氣，知道嗎？”
見他認真的樣子，純顏撒嬌地抱住他的手腕，嘟著小嘴：“好了，好了，不要生氣啦，我以後會乖乖的了，最多以後他再那樣看我的話我就扁他，行了吧？真是小器鬼！”
她嬌寵地握住他的手，手心相印，一下一下地搖晃著。
斷海歌無奈地笑了笑，他總是拿她沒辦法。
“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歡那個麟天焰那樣看我，他的眼神好可怕，總像在說著什麼。”
“他也是那樣看我，很奇怪，我也不明白，好像我和他認識，他看我的那種眼神，總讓我以為我見過他……”
兩人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眼前。
是他，麟天焰。
說曹操，曹操到。
白天不講人，夜晚不講鬼，可現在是傍晚，麵前的這個是人還是鬼呢？
似乎比鬼還要讓人不寒而悚吧。
麟天焰。
他對斷海歌邪氣地輕笑，冷冽的視線，鬼魅般的笑意，確實足以另人心驚膽戰！
“麟天焰？”
斷海歌詫然。
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表情。
“走開！別擋路！”
純顏對麟天焰喝道，聲音不自覺地顫了。
他仍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沒有聽見純顏所講的話。
“叫你走開你聽見沒有？你是聾子嗎？沒有聽見我說話？”
純顏怫然不悅。
她緊握著斷海歌的手，私下扯了扯斷海歌的衣角。看見麟天焰臉上爛掉的肉，她真的有種想要吐的衝動。
然而，在他身後——
“天聚！”
純顏驚呼。
“天聚你怎麼……”她瞧一眼在天聚身旁的麟天焰，“你們認識嗎？”
天聚緩緩地向純顏走近，輕靈的眼睛直直地凝集在純顏身上。
“天聚……”
純顏低喚，露出甜甜的微笑。
天聚站在她麵前，抬起手，用細長的食指勾住純顏的下巴，目光鎖定在純顏清秀的臉上，將純顏的臉執拗地抬起來，片刻，道：“連原蝶的一分也不及。”
她嘲諷地曼笑道。
“天聚……”
“你怎麼了？天聚？”
天聚轉身望著斷海歌，“師兄。”
她側過頭，回眸看向麟天焰，再緊緊地盯著斷海歌。
“你是我師兄是不是？”
斷海歌微笑，“你不是叫我師兄嗎？你叫我師兄我當然就是你師兄啊。”
他溫和地微笑。純顏呆住，怔怔地將手從斷海歌手中抽出，呆滯地凝望他。
“你真的是我師兄嗎？”
他點了點頭。
純顏掠在一旁，她無意中看到前方的麟天焰，他此時不再是以往的神態，失落的眼瞳異常的黑暗。
“你是我師兄，不是斷海歌對不對？”
“我是斷海歌。”
“你不是。焰說我師兄不是斷海歌，所以你也不是斷海歌。”
他握住她的雙肩，看著她，對她說：“既然你說我是你師兄，我就是你師兄，但我還是斷海歌，你是知道的。”
“不，不是。”
她愣愣地說。
麟天焰妖異地揚起唇角，微笑。緩緩地走到天聚身旁，從斷海歌手裏將她扳轉過來，然後——
他閉上雙眼，輕輕地，溫柔地吻上她的眉心。
而她，卻緩緩地閉上眼睛，落寞的悲哀。
純顏驚住！
斷海歌手指驟然握緊！全身僵硬般動彈不得。
麟天焰擁著天聚單瘦肩頭，斜睨著斷海歌，得意地對他微笑。
這種笑意，很熟悉……
斷海歌呆怔地站在原地，望著麟天焰擁著天聚漸漸地離去。
靜靜地望著天聚和他依偎著的背影，她，始終沒有回頭。
他……
做錯了什麼嗎？
天聚為何會變得如此冷淡？
她看純顏的眼神，不屑的，輕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