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晚上。

純顏還在學校,天聚獨自待在屋子裏,聽著電視裏的嘈雜聲,她已習慣,現在的世界是她必須所接受的,雖然樣樣新奇得讓她難以想象。看著電視裏開放的人類,她不得不感歎。

拿起玉蕭,她走出了這所房子。

是的,她並不在意純顏所講的話,她怕什麼,天上地下,無一物能讓她畏懼。

夜,是繁星點點,星光熠熠,月,是清亮皎潔,明如銀鏡。

她一身時尚的衣著,緊身上衣,貼身牛仔褲,八公分的高跟靴,長長的直發垂背,高貴優雅且美麗。

天聚站在湖邊,無人看見,她抬起手,玉蕭放到唇邊,輕輕吹,蕭聲幽幽傳出,婉轉悠然,響徹夜空,響徹湖麵,微波在湖麵輕漾開來。

她雙眸柔若星空下的水,迷離魅惑。

微波的水麵,沉黯的湖底,仿佛有一個千年不散的靈魂,倔強又柔弱悲傷的晶魂,一直一直,不肯散去。恍若,那是一種千年的等待,又是千年的傷痛,每時每刻的折磨,靈魂,始終不曾退去,寧願就這樣承受著,始終不悔。

天聚……

星空下……

蕭聲……

靈魂……

隱隱抽搐著……

她的心……

也隱隱抽搐著……

靈魂……

心在痛……

她的心……

亦在痛……

靈魂……

在隱約中動了一下……

她心口一緊!

蕭聲中斷,她窒息,她——

好像——

看到了什麼!

可是——

又好像沒有……

她的心紊亂,窒息著,她看到了什麼,她不知道,隻是她的心像要快跳出來了,好難受……

緊緊握著玉蕭的手心,微微地滲著汗,她的額角冒出細小的汗珠,她怔著凝望湖麵,似有一團火焰要在她體內迸出來,卻又窒息在心裏,欲火焚燒般,好難受……

黯然一片和湖底……

有一個千年不變的靈魂……

正在……

漸漸……

微微地……

會動……

那個靈魂……

千年的靈魂……

修長的指尖……

驟然收緊!

高高的教學樓頂,鍾聲響起。

鍾樓的頂尖上,投下一個修長的斜影,長發亂舞,風吹衣襟,玉蕭著手,儼然而立。

天聚的唇角揚起若有若無的淡笑,瞳仁中的寒光若隱若現,她俯視著整個學院,樓層、綠蔭、湖泊、行道,盡在她的腳下,她是高高在上的,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她的,她是至高無尚的統治者,她是尊貴的女王。

她居高臨下地眺望著這個繽紛華麗的世界。

高高的鍾樓,天聚站在頂端,她閉上雙眼,神色若即若離,她開始淡笑,輕靈卻冷漠的笑容,這個笑容——

似乎是在意味著什麼。

而當——

她的笑容收斂時——

“轟——”

一聲巨響!

震耳欲聾,擎天憾地的聲響,似要將整個大地都震得裂碎開來,沉睡的城市都為之驚醒了。

天聚輕身躍起,站在高空中俯望。

鍾樓——

就這樣——

坍塌了。

月下。

銀月籠罩,月色妖嬈,星爍滿空。

洪煙四起,直升雲天。

鍾樓在瞬間成了一堆廢墟,鍾樓,從此夷為平地,它的消失就隻有短暫的一瞬間,剩下的隻有不斷湧起的煙塵黃土,不斷不斷翻湧而起的直霄上衝的墟塵。

世界,隻是在它消失時沉悶呻吟了一聲,世界,仍是一片黯然的安寂。

一切都是依然,隻有那棟古老的鍾樓消失了。

天聚站在空中,精靈般的輕逸,硝煙近在咫尺,她隻是麵無表情的凝視著那彌漫的硝煙,冷淡無光的雙瞳如千年的寒冰般無情,殷紅的雙唇忽然輕輕地抿了起來,眼皮垂下,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有著尖利十指的手,在那上麵,她似乎看到了罪惡的存在,還看到了她的心。

可是——

她必須這樣做!

翌日,鍾樓坍塌事件成了人人注目的驚天新聞,從現場到電視,從電視到報紙,從報紙到人人流傳,成為人人討論的熱點話題,無人不驚,無人不歎,無人不怨,這棟不明曆史的鍾樓竟然在一夜間化為一堆廢墟,教人不可置信,鍾樓的存在已經成了人們的習慣,而它竟在一夜間不見了,跨下了,從此就在世間消失,這是多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議論沸騰。

鍾樓的倒塌所幸的是並沒有受害者,鍾樓到了深夜都沒人去駐觀,所以才沒有造成慘劇。

據這樣的說法,鍾樓的倒塌是幸還是禍呢?

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呢?

為這事件,警方也作出了調查,並未有所不異的發現。

屋內,氣氛不對。

純顏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兩眼直直地瞪著天聚,不言不語。天聚坐在她對麵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兩人一直這樣僵持著,純顏始終眼睛不眨一下,而天聚卻一直對她眨著帶著問號的雙眸。

終於——

純顏無可奈何,不可忍耐了。

“你不要總是這麼天真地盯著我好不好?!”

聽這語氣似要發飆了。

天聚還是對她眨著雙眼,“怎麼了?”

“算了,不要理你了。”純顏氣餒地一頭栽到枕頭下,無語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