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紓夢被沈承誌嚴父的一番訓詞說的地心裏不止的作嘔,如夫人見沈承誌有些動怒了,伸手替他撫著胸膛,一副慈母地模樣說道:“夢兒還小,相爺您別對夢兒這麼凶。”
果然,沈承誌聽了怒氣更盛,“她十三歲了,後年就該及笄了,還小嗎?這些年別人都說沈相府的三小姐如何的囂張跋扈,原本我不信,今日看來不得不信了!今日在宮中你都敢和蘇國公府的蘇小姐拌嘴吵架,最後弄得掉進湖裏丟了我相府的麵子,現下回了相府你還不安分,領著丫鬟跑到如夫人的院子裏,指使縱容下人出言不遜!”
沈承誌每說一句話,沈紓夢心裏開心一分,如夫人心裏也高興幾分,笑意忍不住爬上臉頰。
“來人!”沈承誌大喝一聲,“三小姐驕縱不堪,指使下人辱罵庶母,帶去祠堂,罰跪三日,一日一餐,不準多送!”
最後加上了一句讓沈紓夢更加開心地話:“誰也不準求情,也不許去探望!”
鶯兒被沈承誌的怒火嚇得小臉白蒼蒼地,腿軟地跪了下來,“相爺,奴婢願意陪小姐一起去祠堂罰跪。”
鶯兒一跪下,沈紓夢的身影便徹底出現在他的麵前,沈承誌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就撇開視線,不耐煩地揮著手,“惡主養惡仆,你也一起去,禁食三日。”
剛剛還忙不迭地做出一副慈母模樣的如夫人在沈承誌甩袖入了屋內後,一張尖酸刻薄的臉就顯現在她的身上。
如夫人瞅著一直低頭不肯抬起頭的沈紓夢用鼻子嗤了一聲,心情愉悅地吩咐著下人帶她們主仆二人去祠堂閉門思過,最後尤其強調不準送飯給她們。
聽著她得意洋洋地語調,沈紓夢心裏不禁冷哼一聲,轉身跟著隨著主子的勝利也傲慢不堪起來的老奴前往祠堂。
鶯兒手足無措的站在祠堂牌位前不安地看著興致勃勃地研究著供奉著牌位的沈紓夢,愧疚地開口跟她道歉道:“小姐,都是奴婢魯莽,都是奴婢口不擇言害的小姐如今被罰在祠堂裏。”
視線依舊停留在各個牌位上,無所謂地衝她擺了擺手,“沒事,就算不這樣做我也會弄得他們生氣的,與你無關。”
“欸?”鶯兒疑惑不解,“為什麼,小姐?”
朝著牌位撇了撇嘴,轉過身伸手敲了一下鶯兒的腦門,神秘地一笑,高深莫測般說道:“佛曰,不可說。”目光炯炯地一一掃過沈家列祖列仙的牌位,堅定地繼續說著:“不過從前和今日我們和我娘親所受的欺侮總有一天會讓她們還回來的。”
第二天,一整天祠堂沒有來半個人影,本來昨天在宮中就沒有吃東西,到了中午時候兩人就已經餓的不行了。
鶯兒看著坐在祭拜是用的蒲團上的沈紓夢,扭頭看了看緊閉著的門,小聲地對她說:“小姐,要不鶯兒偷偷出去偷些東西回來給小姐吧。”
經過昨日一夜的教育洗腦,鶯兒總算不再自稱奴婢。肚子餓的發疼,沈紓夢用手死死地抵著胃部搖了搖頭,無力地說:“你隻要一出這扇門就立刻會有人出來抓住你扭送到相爺麵前。”
抬頭見鶯兒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心裏也叫苦不迭,怎麼兩世為人兩世都要讓她嚐受饑餓的味道啊!
鶯兒見沈紓夢從蒲團上爬起來忙上前扶著她走到門邊,隻見小姐將門上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順著那條縫隙,鶯兒看見祠堂院子門口的外麵有黑影閃動,心下對小姐佩服的緊了。
兩人剛轉身重新坐下就聽見外麵一陣腳步聲衝祠堂走來,沈紓夢眼珠一轉,立即拉著鶯兒跪倒在蒲團上,整個人有氣無力地倚在鶯兒身上,半睜著眼睛。
鶯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祠堂的門就從外麵被打開,回頭就看見如夫人在前頭領著一眾嬤嬤和丫鬟走了進來。
如夫人瞧見沈紓夢跪在那裏整個人軟軟地靠在鶯兒身上,心裏知道她是餓的沒了力氣了,身份上一直被她娘壓著一頭的心裏的怨氣怒氣總算是出了一點點。
臉上帶著笑意嘴裏卻說著心疼的話,“哎呦,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照顧三小姐的,沒看見三小姐如今都餓的沒力氣了嗎?郭嬤嬤,還不快去扶三小姐起來。”隨即轉頭吩咐身後的人:“來人,送三小姐回房換一套衣服。”
沈紓夢幽幽轉轉地回過頭,一臉病態的倦容望著如夫人,眼睛裏竟是後悔,低聲囁語道:“父親說要我在祠堂跪上三天才可以出去。”
如夫人拾帕掩唇一笑,“哎呦,夢兒,現下就是相爺在府裏也會放你出祠堂的,宮裏來人傳聖旨了,快起來回院子裏換套衣裳去前廳接旨吧!耽擱了時間,咱們沈相府可吃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