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軍師明言。”說話的依然是右將軍,他拱手垂目,態度十分的恭敬。拜索雖然身為左將軍,衝鋒陷陣還行,但在決策問題上他自認自己是門外漢,所以他很自覺的隻聽不說。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蘇挽言一字一頓地道。見眾人皆是揚眉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沉了沉氣,壓低聲音道: “孫武曾說過,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著,敵不知其所攻。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行,避實而擊虛。隻要我們製造出我軍已經兵力衰竭,打算固守雁門休養生息的假象,新唐便會把注意力集中到雁門關這裏,相對也就會忽視其他地方的防備。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戰爭的勝利,不完全取決於實力的大小。更重要的在於軍隊的機動性,以及指揮者運籌帷幄的能力。等到新唐將大部分軍力調往雁門關與我軍周旋的時候,涼州早已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而新唐縱使發覺上當也為時晚矣。”蘇挽言一口氣說完這些,目的在於給這些腦筋不會轉彎的人梳理梳理閉塞的思維。
期間有些人不以為意,聽完她的一番理論後,不由得自慚形穢。雅格更是驚訝不已,但表麵還是佯裝成慍怒的樣子。他知道蘇挽言聰明,對軍事戰略也頗有研究,但她畢竟是女兒之身,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沒有指點江山的氣魄。可是事實證明,錯的顯然不止他一個人。
“我的策略就是這樣,總結起來就是十二個字。巧布疑雲,虛實相兼,攻其不備。”蘇挽言說完,抿唇一笑,風姿楚楚,卻另有一股風發英氣。
眾人直看得目瞪口呆,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陣暴喝。
“聽明白了,就著手去實行軍師的計劃。”雅格臉色陰沉,絲毫不見好轉,反而心情比之前更加糟糕。
很快,軍帳裏便空曠了起來。隻剩下蘇挽言跟雅格兩人,各據一方,冷漠以對。
“你..”雅格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沒說話,已然緘口。
眉頭一皺,蘇挽言背轉過身,聲音也更為冷靜,“我跟你無話可說,請你離開。”
雅格看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恍惚,很快又消失在他微翹的唇線裏。
“怎麼辦?我好像又不想放開你了。”站在原地,雅格臉色不變,隻是眉宇間纏繞著一絲無奈。對很多人來說,蘇挽言的軍事能力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垂著眼皮,蘇挽言盯著麵前的虛無,思緒如同深潭裏的水草,飄搖百轉。
良久,蘇挽言才澀澀地回了一句,“你做不到的。”說完,便倒進了用動物的皮草堆成的軟塌裏。
她想擁有的早已失去,所以,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束縛得了她。她恨殺戮,更恨這樣無休無止的思念。就這樣吧!也許消失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睫毛輕輕拂過臉頰,她緩緩磕下兩顆眼淚。
明天,應該是個晴朗的日子,隻是那樣明媚的太陽,她還能看多久。一天,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