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飄袂,身形靈動如蛇,非情在一群粗實壯漢之中,輾轉騰挪,如入無人之境。動作曼妙的直讓人想撫掌叫好。
而耳畔真的就響起了拍掌聲。原本低垂著的頭緩緩抬起,蘇挽言眼神渙散地看向雅格。
雅格也正含笑的望著她,“沒想到,肯為你死的人,還真不少。”
聞言,蘇挽言一臉驚恐,眼角的餘光中闖入一抹翻飛的白色身影。在夕陽的餘輝中格外的醒目,翩翩然若仙人臨世。
蘇挽言臉上的震驚之色還未褪去,白色的身影已恍然置於身前。片刻,她已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挽言,你有沒有怎麼樣?對不起!我不應該留下你一個人。”非情一邊說著自責的話,一邊迅速的解開綁在蘇挽言身上的繩索。
“我沒事。”說完這句話,蘇挽言立刻把非情推下台,大聲吼道:“快走!快走啊!你個笨蛋!”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當她看到雅各臉上那抹得意之色時,她心中的不安已如離弦之箭,直逼她的四肢百骸。
“快走啊!”蘇挽言再次大聲吼道,聲音到最後凝結成了嗚咽。
“我怎麼可能會扔下你一個人走。”麵對蘇挽言表現出來的抵觸,非情有些局促,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太遲了,今天你跟他誰也走不了。”肆意的狂笑在平地裏爆發。隨著雅各右手一揮,不計其數的箭矢如流星般射向邢台上的兩人。
非情這才發現中計,緊緊地把蘇挽言摟緊懷裏後,才匆忙拔劍應對。
“即使你輕功再好,也不可能在我的箭陣下逃脫。”雅格無比狂野的笑著。
逮不到虎,套隻狼也是可以的。為了洗刷在李翌那裏所受的恥辱,雅格特意布下了這個圈套。他才不相信,李翌真的已經一命嗚呼。所以在他得知蘇挽言已被皇帝遣送到洛陽後,便偷偷潛進中原,把蘇挽言綁回塞北,其目的便是引蛇出洞。
以他對蘇挽言的感情,是絕對不可能放任她的死活不管的。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現在主角沒來,但能把這個潛在的輕敵收拾掉,也算是沒有白白浪費他安排這麼一場好戲。
正像雅格所說的,非情如果隻是一個人也許還有可能逃脫,可是為了保護蘇挽言,他幾乎是把自己當人肉墊。在一陣艱難的抵擋下,他終於流血過多,倒地不起。
“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咬著嘴唇,蘇挽言淚流如注,她抖抖嗦嗦的伸出手,擦掉非情唇邊的噴吐而出的血,可是怎麼擦,還是擦不幹淨。
“挽言..挽言..”沒有任何言語,非情隻是輕輕地喚她的名字。
“你現在叫我怎麼辦?我..隻有你了..隻有你了啊!”她趴在他的身上,淚流不止,卻固執的不肯去看他,隻是全身止不住的打著顫。
“不,你還有他,他還沒死!”白皙的臉上,瀝瀝淌過鮮紅的血,嘩啦嘩啦地,濺破了原本潔白無瑕的雪地。
蘇挽言驀地睜開眼,迷蒙的水霧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張到白玉般清澈澄淨的臉,如百合般清新的笑容隻為她綻放。
“非情。”她看著他,忽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