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門,紫菱迎頭就撞見李修,頓時嚇的跪倒在地,“皇上萬歲。”
“顏妃呢?你怎麼不留在裏麵照顧她?”
紫菱剛要回答,可是一想到蘇挽言再三叮囑,隻好趴在地上,做出抵死不說的準備。
李修以為蘇挽言真的出了意外,正要發作,卻見裏間緩緩響起琴聲。這琴聲雖然緩慢,但隻有在心平氣靜的時候才能彈出來。李修疏忽鬆了口氣,朝身後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在外麵等候,便推門而入。
蘇挽言坐在窗前,一襲白衣落落大方,李修有些失神的看了一眼,然後輕聲走到她身後,打趣道:“如果朕沒有看錯,顏妃你可是半點不像個生病的人。”
眼睛裏閃爍著明亮的光彩,蘇挽言一臉淡然的轉過身,手指輕抬,指著桌上道:“皇上可知道這是什麼?”
睥睨了一眼,李修不解的搖了搖頭。
微笑著走到桌邊,蘇挽言端起那隻瓷白玉碗,放在眼底端詳了半刻,才道:“挽言也不知道,不過挽言確定,一旦飲下,奪命索魂。”
聲音到最後,莫名的起了寒意。
看著李修發愣,蘇挽言突然笑了起來,“皇上可以不信,挽言也不想追究這件事的背後主謀,但希望皇上能配合挽言把這出戲演完。
李修不是不信,隻是無法接受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還有人敢傷害她,心中自責不已,“朕今日就多派些人手過來保護你。”
“謝皇上好意,但不必了,料想那人一時半會不會有所行動。這些人都是被逼無奈,誰叫皇上隻有一個,鳳位也隻有一個呢!”
李修臉色驀地僵硬,他總是對她的冷嘲熱諷無可奈何。有些遲疑地,他抬手輕輕撫上蘇挽言的臉頰,歎了口氣。朕該拿你如何是好?
連著幾日,挽花閣都沒有人來打擾,連平日裏負責打掃的幾個婢女也都被換成了新麵孔。
紫菱雖然奇怪,但因為擔心的事情總算過去了,也就沒多在意。最慶幸的莫過於萱妃沒有派人再來糾纏自己。
這樣清淨的生活也就挽花閣裏才有吧!
隻是這兩日蘇挽言越發的沉默,老是對著窗外發呆,時而低眉沉思,時而展顏微笑。
站在門外,紫菱手裏端著一碗黑糊糊的東西,那不是飄散出的藥味,讓難受的隻能用嘴巴呼吸。
敲了敲門後,她徑自跨過門檻往裏走,卻見蘇挽言依舊故我的盯著窗外,身上的白色衣袍在晨光中反射著淡淡的螢光。
謂歎一聲,紫菱輕聲喚道:“娘娘,您讓奴婢準備的東西已經拿來了。”
“在哪?”女子回頭,粉黛未失的臉上,不慎嬌羞。
紫菱差點沒忍住又要春心蕩漾,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道:“娘娘要這玩意兒做什麼用?”
“收拾一下,等會你就知道了。”蘇挽言笑靨淺綻,轉身而去,淡薄的背影,仿佛風中飄搖的白色羽毛。
“去哪啊,娘娘。”看著手中端著的黑糊糊的湯藥,紫菱再一次皺緊了鼻頭,跟在蘇挽言後麵喊道。
蘇挽言回頭笑道:“帶你去看出好戲啊!戲名叫做敲山震虎。”
看吧!她果然沒有猜錯,她家娘娘是絕對不會做莫名其妙的事。雖然不解,但聽到好戲這個詞,紫菱還是忍不住興奮的紅了臉頰,一路小心翼翼的跟著。
遠遠的,就聽見胡琴的略帶沙啞的旋律在朱牆碧瓦之間盤旋。在這個皇宮裏,能有此愛好的隻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