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輕輕歎了口氣,蘇挽言的手猛地撫上紫菱的臉,想擦拭精致的玩具般撣落她臉上的淚珠。
目光相對的刹那,紫菱心慌的垂下臉去,眼睛裏掠過一絲痛楚。
“哎……”蘇挽言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聲音在空寂的房間裏輾轉成無盡的悲涼。
當紫菱的目光再一次凝聚在蘇挽言的臉上時,赫然發現那張如玉般細致的容顏上緩緩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這是紫菱第一次見到這個凡事都榮辱不驚的女子落淚。起身的刹那,她的眼角不著痕跡的跳了一下。
“琴。”在紫菱恍惚的瞬間,傳來蘇挽言毫無溫度的聲音。
眼睛閃爍了一下,紫菱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卻在門口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從迷惑轉為迷茫。
蘇挽言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身上的薄衫大半截掉落在地,有些茫然的看向半敞的窗外。
“真是的,為什麼天底下會有這麼狠毒的女人呢?”不滿的嘀咕著。紫菱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拿著拂塵輕輕地撣著琴弦裏的灰。
這是蘇挽言最喜愛的一把琴,平日裏皇上也賞賜了挽花閣不少奇珍異寶。可是終究比不上父親送給她的這把獨幽琴來的意義重大。所以她特地囑咐紫菱務必每天清掃一次。
紫菱倒也多少了解她的心思,從來不曾見過半分懈怠。
“狠毒?”蘇挽言秀眉動了動,笑道:“這後宮之中的女人有哪一個是心存善念的?這一刻還是莫逆之交,下一刻也許就成了彼此的眼中釘,肉中刺。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這後宮裏的女人,心思就好比黃蜂尾上的針,又細又尖又毒。”
“娘娘,您這豈不是把自個也說進去了?”紫菱不滿的噘起嘴。
無所謂的笑了笑,蘇挽言看著梳妝鏡,一點一點地解著頭上的發髻。“這是事實,我可不認為自己會是個好人。”
聽者蘇挽言貌似自暴自棄的言論,紫菱急紅了眼,一跺腳,啐道:“娘娘就是!”
“好了。”解開了最後一個發髻,蘇挽言轉過身,也不管紫菱別扭的態度,輕聲吩咐,“現在去請禦醫,就說我突然間身體不適。餘下的事明天做就行了。”
“娘娘您,不是好好的嗎?”紫菱狐疑地瞅了一眼蘇挽言,不明白她明明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裝病。
這丫頭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大禍臨頭的事!歎了口氣,蘇挽言耐心的解釋道:“我這是將計就計,萱妃不是想收買你毒死我麼?如果今晚之前我這挽花閣還沒有半點風聲傳出去,她肯定會起疑的。”
“屆時萱妃如果知道奴婢出賣她,肯定會想方設法把奴婢給殺人滅口。”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紫菱頓時白了臉色。可是看到蘇挽言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她剛懸著的一顆心很快就落了下來。
見紫菱開竅,蘇挽言也不拖拉,催促道:“還不快去。”
“是。奴婢這就去。”低頭應了聲,紫菱扔下手中的拂塵就往外跑,跑了幾步又折了回來,神色裏透著焦慮,“可是娘娘,您根本就沒病啊!把禦醫起來豈不是自露馬腳?”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由安排,你照做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