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雲瑤會約自己在這種地方見麵?蘇挽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今日午時,她午睡結束後,在房間的書案上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麵隻有短短的一句話:人命攸關,亥時華清。落款是雲瑤。
這華清宮便是所謂的冷宮,皇宮裏最隱蔽也是最冷清的一角。雖然事發突然,但對雲瑤的為人,她是深信不疑的。屋內散發的黴氣讓蘇挽言皺緊了鼻子,提著沾滿了塵土的裙擺又往裏走了幾步。梁柱上掛了幾縷白綾,風一吹,便掙紮飛竄,伴著不時閃出的電光,更添了幾許詭異。
今夜格外的冷。
如果此刻有人想要對自己不利,那這裏便是一處絕佳的墳墓,等到屍骨化為灰燼,也許都不會有人發現。腳底驀地竄上一股寒意,蘇挽言抬腳欲走,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了,蘇挽言身形無力的搖晃了幾下,瞠大的瞳孔裏被鮮豔的紅色所淹沒。她張了張嘴,想要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艱難的呼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一步一步的往血液的發源地挪去。
她是珠兒!蘇挽言倒抽了口氣。她記得珠兒是個啞巴,她總共也隻見過她兩次,都是在棲霞殿與雲瑤聊天的時候。珠兒是雲瑤身邊唯一的宮女,因為知道某些不該知道的秘密而被割了舌頭。
此刻,珠兒四肢僵硬的躺在地上,血染紅了她胸前的大片衣襟。胸口上,一柄寒光閃閃的刀正明目張膽的宣告自己的領地。身體還有餘溫,說明珠兒是剛剛死去的。因驚鴻而扭曲的麵部表情,證明她是被謀殺的,而且死的很痛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挽言虛脫的跌坐在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麵前這麼消失掉,饒是她經曆幾番生死,也不免承受不了。
“告訴我,是誰殺了你,珠兒……”眼淚就這麼不由主的流了下來。蘇挽言抬手瞌上珠兒的眼皮,突然,她想起了白天收到的那張紙條,將事情的前後經過又在腦中整理了一遍。難道是有人想栽贓嫁禍?這確實是一箭雙雕的妙招。不管最後凶手被人的是她或者雲瑤,對真正的凶手來說都是不小的收獲。
蘇挽言還在思索幕後的真凶,門外卻響起了嘈雜的人聲。
“皇上,應該就在裏麵,臣妾見顏妃是往這裏來的。”腳步由遠及近,紛亂的步伐說明來者為數眾多。
來的真快!蘇挽言慶幸這麼容易就可以知道誰是殺人凶手,聽者聲音,她迅速的思索著對策,她可不想做替罪羔羊。你想玩,那我就教教你該怎麼玩!眼神一凜,蘇挽言果斷的拔出珠兒身上的刀,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大腿上劃了一刀。血立刻飛濺上她的長袍。鑽心的疼,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嘭”,原本被關上的門被大力的撞開。
李修第一個衝進屋內,逡巡了一遍後,雙眉逐漸擰起,黑暗讓他變得不安起來,“挽言,你在嗎?”
好戲終於開始了。嘴角掛著惡毒的笑,萱妃繞過李修,直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清澈的眼眸裏閃過一抹厲色,蘇挽言迅速的摘掉頭上的發簪扔到牆角,一頭青絲頓時流瀉了一地,又蘸了幾滴血抹在唇上,等到她覺的準備完美後,才低聲應道:“皇上,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