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帳內此刻隻剩下雅各,蘇婉言已經一直佇立在她身後沉默不語的非情。
無視非情警告的眼神,雅各向前踏了兩步,低頭直視著那一臉淡定的白衣女子,半眯的雙眸裏跳躍著藍色的火焰,“如果你不是他的女人,我雅各一定不擇手段的的得到你。蘇挽言!”
“可惜沒有如果。”蘇挽言毫不客氣的澆了盆冷水,悠閑的站起身,然後靠進非情的懷裏。
陽光明媚。春寒料峭。本應是溫暖的三月風,在這冰天雪地中,卻刺骨的令人瑟瑟發抖。
眼前是一片微隆的草原,草色黃中泛著些初春的新綠。稍遠出是一片山林。昨夜,寒風驟降,樹木瑟縮的顫抖著身子。更遠處,是陰山的裙帶餘脈。呼一口氣,零星的雪沫便會立刻融化在空氣裏。
抬頭仰望,巍峨高聳的陰山山脈連綿千裏。風卷起白雲與氤氳的霧氣盤旋其上。雪白的山頂像雪女流瀉的長發,釋放出一中驚心動魄的美,又令人歎為觀止。
身上裹著厚厚的貂皮大麾,脖頸上纏繞著一條雪白的皮草,除了那一頭飄揚的青絲,蘇挽言整個人仿佛隱沒在了空氣裏。
強烈的冷風猛然撲來,好似一張巨大的網,纏住她的四肢,讓她無法動彈。望著遠處那轟然倒塌的一座山體,蘇挽言麵色淒然。風的呼嘯,適時的掩蓋了她顫抖的歎息。
遠遠地,非情變瞧見蘇挽言獨立寒風中的身影。一個縱身,他悄然的落在了她身後,動作優美卻迅捷的像劃過長天的流星。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她依舊不動,宛如孤傲佇立在沙洲中的白鶴。眼神空蕩的沒有焦距,隻是密集的蕩漾著細碎的憂傷。
“這是他們的命名,你不要自責。”非情溫柔的勸解,抬手拂落她發間的一片雪沫,不經意間觸摸到一片冰涼。
源源不斷的熱氣從那纖薄的唇瓣之間呼出,溫暖著自己那雙冰冷的手。揚唇,蘇挽言淡笑,清澈的眼眸裏星輝攢動,“很快,我們就可以回中原了。”
裹了裹她身上的大麾,非情牽過她的手邊走邊道:“你真的相信雅各會放我們走嗎?”
“不放又如何?我必須走!”柔軟的聲音漸漸強韌起來。
側目,白雪映照下的蘇挽言,顯的更加淡薄且不真實。抬起狹長的眼皮,非情沉聲道:“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蘇挽言微笑不語,隻是隨著他繼續朝中軍大帳走。那四季溫暖如春的江南嗬!真的是我可以回去的地方嗎?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黑暗的空間裏,蘇挽言屏息聆聽著外麵所有的動靜。
“可汗!這就是雅各那小子帳下的軍師。”
“很好!快把袋子鬆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人是仙,居然把我卡斯斯塔的十萬軍隊折損至六萬。”
“是,可汗!”
感覺到袋口似有鬆懈,蘇挽言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本來自己帳中審視軍情,突然被一幫人闖入,脖頸一疼便暈了過去,醒來是發現自己被裝在一個麻袋裏而且還被人扛著,她就猜到幾分,如今勉強算是鎮定自若。
一麵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衫,蘇挽言一麵冷聲道:“閣下乃堂堂可汗之身,為何如此卑鄙綁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