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情看著那微微揚起的玉顏,正含笑望著自己,眼裏流露的星輝叫人不敢直視,他倏地紅了臉,低下頭,支吾道:“你打算留下來?”
點了點頭,蘇挽言說出自己想了一夜的決定,“我想了很久,安居於危,留在這裏未必是壞事。”
不解的看向一臉毅然的女子,非情有些失落,“可是你不是說要回蘇州嗎?”
回不去了!蘇挽言在心中回答,眼眸一轉,喜出望外道:“非情,你熟悉藥材,知道什麼東西可以可以改變人的容貌麼?”
“這個,讓我想想。”抓了抓頭,非情低眉沉思了會,“要完全改變不可能,不過稍稍變化下還是可以的。有一種草的汁液可以潤唇,其顏色是灰白狀的,可以遮蓋唇色。
“還有呢?”蘇挽言迫不及待的問,臉上的表情是非情未曾見過的雀躍。
好不容易褪下的暈紅又漫上了脖頸,他轉過臉去不安敢再看,“有一種膏藥,比胭脂厚,顏色也更鮮豔,抹在臉上會讓人誤以為是疤痕的。”
“可以了,你把這兩種東西找來。”
嘴唇微張,非情語氣急促地道:“你真的要這麼做?”
“這種事哪能開玩笑。”看著非情臉上可愛的紅暈,蘇挽言嘴角微揚,眼眸中的星輝更加明朗。
“可是我們留在洛陽做什麼?”
早知道非情會有此一問,所以她不慌不忙的答:“我知道你其實很喜歡采藥,我想過了,我們開一家酒樓,專做藥膳,店麵我也已經選好了,你覺得可好?”
非情含笑望著她,“隻要你高興就好。”
一盞殘燈,一麵銅鏡。蘇挽言坐於床前,輕解羅衫,露出半邊肩膀,那裏正停留著一隻舒展雙翅,翩翩欲飛的赤色蝴蝶。
她微笑著抬起手,慢慢的撫上那鮮紅的刺青,眼角的淚悄無聲息的落下。
在一陣劈啪的鞭炮聲中,洛陽城東南邊上的官道上新開了一家名叫‘琉璃’居的酒樓。雖是酒樓,卻專司藥膳茶飲。
老板是一對雙生姐弟,姐姐名叫非紅,聲音靈韻動聽,眼眸如水。隻是容貌有些瑕疵,本是一張瑩白如玉的臉,卻偏偏多了一個杯口大的蝴蝶胎記,而且不同平常女子紅潤欲滴,是淡到近乎無色的唇瓣。
那弟弟非情到是正常,生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模樣稱的上是極其俊秀。
琉璃居的前身乃是一家客棧,在居主的裝潢改造之下,搖身一變,成了格局分明的酒樓,一樓專待食客,二樓專供茶飲。
店麵位於街道交彙,往來客商必經之處。
在廚師精湛的廚藝與老板溫和待人的態度下,琉璃居的生意倒也是紅紅火火,客似雲來。
據城中百姓介紹,這琉璃居的老板注重飲食環境,每日店內必有人彈琴說唱,以至於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乃至達官貴胄。
喝茶的喝茶,吃飯的吃飯,聽曲的聽曲,互不影響,倒也算個風雅之地。
就這樣,琉璃居便在洛陽城落地生根,一直開了下去。
琉璃居的二樓,一襲青衣的男子,坐在靠窗欄的一張桌子上,獨自飲著茶,神色悠然。因為模樣俊美,吸引了同樓不少人窺視的目光。可那人卻是任你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眼神始終膠著在往來賓客之間忙碌的白衣身影。眾人見此模樣,也就失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