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那原本清澈的雙眸裏,此刻雲霧繚繞往外滲著淚珠,他從未有過如此的慌亂,伸在半空想要抱她的手,遲疑了會又落了下來,愧疚且痛苦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想傷害你!”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良久,蘇挽言才從雙膝中抬起臉。語氣裏有著淡淡的疏離。
沉默在一瞬間爆發。李銘軒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裏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席卷全身,“你就那麼想走?那麼迫不及待的回到他身邊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挽言無奈又有些不安的道:“我那天就跟你說過了,我這裏沒有你要的東西。”
“不用解釋,你想走我不會攔你,隻要你能活著走出這片山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纖細的十指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指節泛著刺目的白光。
“你現在的身體,隻怕還沒走出去就暈倒在半路,到時被豺狼野獸叼了去,我可就無能為力了。”
“你隻是在嚇唬我罷了。”雖是這麼說,但蘇挽言卻開始有些發虛。
“信不信由你。”
“李銘軒,你是個混蛋!”
“原來你也會罵人。真是難得!”
“不管你帶我來這是什麼目的,可是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可能會有你要找東西?”冰冷而嘲諷的話生生刺痛了她的皮膚,滲入骨髓,爭鋒相對的氣勢也弱了下來。
“很高興你能記起我來,不過可惜的是,我要找的東西就在你身上,所以你不用狡辯了。”
“我全身上下除了穿的衣服什麼東西都沒有,真的!”
他眯起了那雙妖魅的眼,狡黠的一笑,“等我取回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你現在就拿走好了。”挫敗的呼了口氣,她被自己的刻薄語氣嚇到了。
伸出一根中指,在蘇挽言麵前晃了晃,他用著有些蠱惑的聲音道:“現在,時機未到。”
“你……真的是……”蘇挽言氣的開始渾身發抖。
“很過分是吧!謝謝誇獎!”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李銘軒興趣盎然的吹起了口哨。隻是眉間那抹憂色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雷聲滾過。雨聲清晰。屋內也開始累積起濕氣。
這兩日,蘇挽言明顯的感覺到傷好了很多,不會再突然劇痛,也不會突然就陷入昏厥。她穿著柳銘軒不知從來弄來的衣服站在屋簷底下,伸展著雙手接著那露下的雨水,然後任由其通過指尖的縫隙濺落在白色的長袍上。
她很喜歡這種親近自然的感覺,才能感覺到自己是真實的活著,不覺鈴鈴笑出了聲。
柳銘軒正在院子裏四處亂竄,狼狽的收著那些藥材。頭發因為濕透,緊緊的黏在後背上,突然一聲怒吼穿過雨幕傳入蘇挽言的耳中。
“你這個女人,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那幸災樂禍。”
“非也!小女子大病初愈,不易傷筋動骨。何況還要淋雨呢!”她輕快的駁回柳銘軒的抱怨。
“哼!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手上未停,柳銘軒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笑顏如花的人兒。
“哎!可憐的人!”長長的歎了一聲,蘇挽言大笑著跑回了屋內。
事實證明,她後悔了。當她再次跑出來準備對柳銘軒冷嘲熱諷一番的時候。柳銘軒倒在了院子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