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落下的地方是一汪清池,清澈見底。仔細一看還有幾尾金鯉在池中遊蕩。蘇無言不自禁依了塊山石坐下,悠然的欣賞起這如畫的美景來。這裏很靜,卻也很美。美得她以為自己不在人間。
日頭有些傾斜的時候,她被穀中清冷的風驚醒,這才想起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隻記得她隨皇上去寺廟燒香祭祖,儀式快要結束的時候,闖出了一群刺客,然後她好像被刺了一劍,再然後就不記得了。
算了,不管是誰救了自己,至少某人應該以為自己死了吧。這樣她就算自由了。感到身體漸漸有些困倦,她起身走向來時的路。
當他拿著一碗他煎了一上午的湯藥回到小木樓的時候,嚇了一跳,原本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不知蹤影。摸了摸床被,早已冰涼,臉上頓時一片煞白,匆匆放下藥便往門口衝去。
記得出來的時候她刻意關了門,現下卻是半敞開著。疑惑的抖動了下睫毛,她輕手輕腳的上了木梯,抬起雙手正要去推,門卻從裏麵打開了。
“噫?”未及反應,蘇挽言猝不及防被抱進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裏。
“你去哪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由於太過緊張,他感覺不到懷抱之中的人有些僵硬的身體。
驚訝過後,蘇挽言掙紮著推開了對方的身體,又瞠又怒的睜著雙眼問:“你……你是誰?”
發覺胸前的空蕩,他有些失落的開口,卻答非所問:“你身體感覺怎麼樣,胸口還疼麼?”
“是你救了我?”想到背後的答案,又想到自己傷在肋下,蘇挽言頓時站立不安,雙頰也因羞怒變我的緋紅。
似早有所料般,為了緩解尷尬,他的語氣由溫柔開始變的冷淡,“藥還未涼,先喝了吧。”
“你?”入口辛辣又苦澀,蘇挽言蹙了下眉,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我認識你嗎?”
該死的,你怎麼又把我給忘了,他偏過頭,有些賭氣似地說:“不認識。”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本是自言自語,卻不小心溢出了口。
“人有相似而已,姑娘大病剛愈,想必記憶也會有些混亂。”
“也許是吧!不知恩公姓名,日後挽言……”
“報答就不必了,我想要的隻怕你給不起。”
這是何話,他都沒說,又怎知她給不起呢?這個人一會熱切,一會冷淡,真是善變!心裏做出評價,蘇挽言有些窘迫的開口:“那我總不能以後就叫你‘喂’或者恩公吧!”這樣太過疏離,她有些不悅。
“李銘軒!”落下三個字,他看了一眼她光著的腳,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李姓在新唐是大姓,除了宗室之人,一般百姓是不允許取此姓的。蘇挽言看著他背影張口欲喊,雙唇還未合上,便見他端著一盆清水放到床下。
“洗完,就休息吧!”麵無表情的臉和冰冷的語氣,讓蘇挽言瑟縮了下身子,正要彎腰,卻牽動了傷口,她疼的低呼了一聲,原本清澈的臉也變的渾濁不清。
李銘軒蹲下身,發現那有些慌亂的雙足,語氣有些不悅:“再亂動,傷的可是你自己。”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第一次,她說話變得如此結巴。
“如果你想一輩子都呆在這裏的話,就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