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侍女說完,已不見了蹤影。
蘇挽言不由得莞爾。也許是下過雨,天氣有些涼薄的原因,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鬱鬱清寡的摸樣,像山澗般清澈而美麗。
天,將黑未黑。淡淡的暮色在天地之間遊弋。
蘇挽言對白天的所見早已是心癢難耐,這會兒趁其他人都在忙碌,沒有時間兼顧她的時候,她悄悄下了馬車。唯恐夜深花睡去,她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閃進了樹林裏。
林間飛鳥無數,稍有動靜,便四散驚飛。空氣裏是繽紛的海棠香氣。
鮮豔奪目的紅花,朵朵衝擊著她的視線。這樣的景致,不知幾回得見,顯然隻能成為一種回憶而存在了。
白衣垂掩,蘇挽言的發絲淩亂的飛揚著,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有些詭異。
正當她準備上前拾掇幾片花瓣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的撞擊聲尾隨在後。蘇挽言正要回頭,如雷的斥責聲卻響徹耳際。
“站住,是誰讓你隨便亂走的。”
蘇挽言一聽,聳然動容,“將軍,我隻是見這林中清涼,甚是舒暢,並無它意。”
“我不管你是何原因,總之,快點給我回到車上去,遇上刺客,可沒人管你生死。”
是嗎?那你又來這做甚?想他也是一介粗人,對待女子如此厲色,不假溫柔,它日定會吃虧。心中雖有不滿,蘇挽言卻不做計較,欠一下身便走回車隊。看眾人吃著手中東西,心下安慰,便回了車內淺寐。
一時片刻,便見車簾被撈起,是剛才辦事的侍女回來了。蘇挽言微睜雙眸,便瞥見侍女眼角的兩行清淚,訝然失色,“怎麼,有人欺負你了?說與我聽,定會為你出氣。”
“小姐心地善良,月兒隻是一個下人,不值得小姐動容。”鼻頭一聳一聳的,月兒儼然一副即將嚎啕大哭的氣勢。
眉毛微微顫動,蘇挽言故意沉下臉,“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挽言隻是命好,生在官宦之家,當不得比較。你先別哭,把事情原委說與我聽。”
“剛才小姐叫我去分配幹糧,不巧被柳將軍看到,以為我有所圖謀,便不由紛說將奴婢罵了一頓。奴婢心下委屈,不想讓小姐的一番心意被人糟蹋,便把小姐的心思娓娓道出。”
掉轉過臉,蘇挽言低低地近乎呻吟地道:“如此,將軍當是不會再怪罪你才是。”
“確實,隻是將軍說了一句話,奴婢心中不服,覺得小姐甚是委屈。”
沉呤一聲,蘇挽言忍不住問道:“什麼話?卻是與我相關。”
“奴婢可以說,但小姐切莫放在心上。”月兒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蘇挽言,見她雲淡風輕地模樣,才鼓起勇氣道:“將軍說……說小姐是紅顏禍水,不可親近。”
“嗬嗬……”嗤嗤笑了聲,蘇挽言低垂著眉,眼睛裏有著淡淡的星輝。
“小姐,將軍這般說你,你怎還笑的出來。”月兒一急,卻不知自己忘了尊卑,徑自撅起嘴坐到一旁不說話了。
“月兒莫氣,我隻是覺得好笑罷了。嘴長在他人身上,我管不著他說什麼,這沒有之事,我自不必掛懷。不然我豈不是早變成老婆婆了。”看著月兒可愛的模樣,蘇挽言不禁啞然失笑,“我的好月兒,我有些渴了,你去幫我取些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