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成全。”
“小姐深明大義,如此忠孝,老道怎敢要求言謝。也罷,今日小姐生辰,老道就送小姐一份壽禮,它日若有性命之憂,便來長白山下,老道自當解憂。小姐切勿忘老道今日所言。暫且別過。”
“挽言自當謹記先生所言,先生走好。小翠,送客。”
如此不卑不亢,當真世間奇女子也。望不要辜負老道一番心意才好。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雲遊子朝眾人一擺手,化做一陣輕風飄去,留下一地的唏噓聲。
輾轉反側,竟是一夜未眠,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自床中坐起,蘇挽言輕整衣衫,無奈於自己波濤洶湧的思緒,左右忖思,無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轉入前廳,清洗的水擱在器皿凳上,卻仍舊不見他人蹤影。這丫頭怎地這般放肆,都教我寵壞了。無奈的笑笑,蘇挽言捧起一町清水濕了臉龐,擦幹之後,便於梳妝鏡前開始收拾淩亂的發髻。
鏡中的女子瓜子臉,明眸皓齒,粉黛娥眉,膚若白脂,顧盼之間,盡顯傾國傾城之貌。本就不喜這容貌,自幼便給家裏帶來了不少麻煩,奈何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損傷。
鏡裏鏡外,本是同張臉,卻相顧無言。
待梳洗完畢,才聽到小翠吱吱喳喳的聲音從前院一直往挽花閣傳來。
“丫頭,終於舍得回來了。”瞠怒一聲,蘇挽言,假裝生氣背過身去,不想卻聽到父親的聲音。
“我的乖女兒,是誰惹你生氣了。”說著,蘇瑾便挽著婦人的手自顧找了凳子坐下,嘴角仍舊掛著寵溺的笑。
“爹,娘,女兒隻是跟自己生悶氣罷了,不知爹娘這麼早來找女兒,可是有事?”雖早已知道結果,但蘇挽言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怎麼,爹跟娘來看你不好麼?你整天呆在這別院裏,也不去四處走走,當心悶壞了身子。”此時說話的卻是一向寡言的蘇夫人,她本家姓喬,小名,紫夕。嫁入蘇家以來,隻生此一女,見女兒一年年長大,容貌愈發美麗,早在心裏不知擔心了多少個日夜。
“娘”,嬌呼一聲,蘇挽言便把頭鑽進了母親的懷裏,口中咿呀道:“您素知女兒不喜熱鬧,怎地今日卻如此開女兒玩笑。況如今女兒早已是大人了,不似那病弱之人。爹娘大可放心。”
愛撫的摸了下自己女兒烏黑的發絲,喬紫夕溫言說:“瞧你這嬌嗔模樣,哪似長大的人,簡直就一娃兒,怎不叫你爹與我擔心呢。”說罷,眼中盡是不舍與疼愛。
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蘇瑾一臉正色,“言兒,爹娘來確實有事跟你說。你可要有所準備。”
知道該來的終究還要來,蘇挽言也不再有所希冀,“爹,你隻管說好了。”
點點頭,蘇瑾心裏甚是安慰,想著自己的孩子終究是長大了,眉間卻惆悵不已:“你還記得去年那相士所言?”見蘇挽言點頭表示記得,便繼續講了下去。“昨日府了來了客人,乃是宮裏掌管選秀的公公,還有負責送選的楊淮楊大人。說是皇上不知從哪裏聽聞蘇州知府有一女,有著花容之姿,醉月之貌,特點名讓你參加今年的選秀。這些還是我事後跟楊大人打聽才知道的。言兒,你可有何想法,大可說與爹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