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轉機始於建元三年,劉徹為減少宮中開支,再次選擇宮中年邁體弱等無用處的宮人釋放出宮。這些宮人的名單由我一手安排,當看到離宮名單上有衛子夫名字時,有了一絲差異,本想劃掉她的名字,但轉而便釋然了,既然不能耐住宮閨寂寞,何苦要求別人同自己一同鎖在此。
宮人釋放出宮那日,貴為皇後的我必定要親自到場。而出乎意料的是本應在忙碌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臣妾參見陛下。”
“平身”
看著容光煥發,一身整齊朝服的他,發覺他是從下朝後趕來的。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並沒有出聲詢問。看著宮門前等待出宮的宮人們,發覺皇宮還真是浩大,居然需要這麼多人。但不由的傷感到即使有這麼多人的陪伴也還是覺得孤單。
“嬌兒,那名落淚的女子是…”隨著劉徹的聲音和視線,我望向台下的女子,那名無聲落淚,對著皇宮內滿眼留戀的女子是—衛子夫。
“回陛下,平陽侯府的歌伎衛子夫,您當年親自帶回宮的。”不知劉徹是是真的忘記還是假的不在意,而我卻也不想一探究竟。
“子…夫,嬌兒你派人攔下她,朕有話要問她。”劉徹轉身離去,方向並不是甘泉宮,而是遠離的上林苑
“恭送陛下。”回頭看著宮門下的人,轉而對身旁婢子囑咐安排,“派人送衛子夫前去上林苑。”
“皇後,您…”婢子欲言又止,怕此舉會讓我失寵。
“切勿多言,陛下在上林苑等著,此事不得有誤。”嚴聲訓斥著婢子,為的是警告身邊的人要安分守己。
安排宮人出宮的事情告一段落,忙碌的日子算是暫時安定下來。宮外一片百姓和樂之景,而宮內卻謠言四起,形勢可謂是波濤洶湧。謠言便是在劉徹攔衛子夫的事情下開始散開的。謠言皇帝心惑才貌靜佳人,皇後終恐失寵逼棄走,皇帝大怒棄後夜夜臨於上林中,皇後大鬧失寵日日守在長樂前。這樣的謠言在宮中飄蕩了不少時日,又有之後劉徹冊立衛子夫為衛夫人的事,每每到長安宮都能聽見母親無盡的抱怨,看見王太後無奈的容顏,感受外祖母無言的陪伴。這三位長輩的態度,讓我這不受謠言影響天天自在安逸的皇後到生出了些絲不自在。
本以為待謠言散去,宮中又能安靜祥和起來,誰知接下來發生的卻讓人手足無措。之前劉徹臨幸衛子夫的那夜竟如此幸運,埋下一顆三位長輩日思夜想,翹首盼望的種子—衛子夫懷上龍子了。這個消息一經蔓延,就像在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了一枚石子,濺起水花,留下陣陣漣漪久久不能消散。
聽到消息的我有些失落,並非沒能懷上皇嗣的緣故,而是羨慕衛子夫能與相愛的人共育後嗣,尊貴的我卻此生再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母親的反應一絲一毫的都讓我料到了,她在甘泉宮大發脾氣,怪我沒用不能早誕皇嗣;怪劉徹無情忘記匡扶之恩;怪衛子夫魅惑引得宮闈禍亂;怪醫工無能誤了黃粱美夢。但出乎我意料的一點是,我隻以為她隻是發發脾氣,每見到衛子夫出言嘲諷,態度冷冽而已,沒想到她竟會真的背著我抓了衛子夫的弟弟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