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望著痛哭流涕的夥計,顧錦峰淡淡的開,“你可知道,你今晚空手而歸,他一樣會讓你走人,不管結果如何,你在安仁堂都做不下去了。”
聽到顧錦峰的話,那人兩眼迷茫的跪在那裏。
“那我怎麼辦……我還有一家老小需要養活。”
將他的迷茫看在眼裏,顧錦峰一點都不同情他,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既然選擇來了那就說明已經接受了胡管事的安排,現如今在這裏苦苦哀求又有何用?
看到一個男人傷心落淚,孟環還是感觸良多,抬眸看向顧錦峰。
“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不等孟環說完,顧錦峰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孟環尷尬的摸了摸鼻梁,“你都不知道我要說什麼,那麼著急做什麼?”
“誰都想到了你要為他求情了。”齊靈沒好氣翻了翻白眼,“他可是安仁堂的人,就算你給他求情了那邊的人一樣會處置他的。”
“可是……”孟環撓了撓頭,深深歎了口氣,“他也很可憐。”
“我也很可憐,麻煩你替我想一想好不好!”齊靈受不了的指向自己,瞪大著眼珠子訴苦,“我整天為醫館忙裏忙外,還要養活這幾張嘴,我這個小女子也很可憐的,不如你可憐可憐我,不要你的那份工錢好不好?”
“當然不好!”
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孟環捂緊荷包,防賊一樣的看著齊靈。
“這是我的辛苦錢,你甭想惦記!”
他在外麵東奔西走的容易嗎?到頭來兜裏的錢財還要被別人惦記,他何苦哀哉啊!
看到孟環僵硬的麵容,顧錦峰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的意思是,你的同情心太過泛濫了,要懂得收斂一下。”
不過,齊靈也明白,孟環的憐憫之心若是能收斂,她也不會選擇濟世救人這個行當了。
“還是錦峰懂我。”齊靈對顧錦峰展露出燦爛笑容,轉頭對孟環就是凶神惡煞,“哪裏像你,隻會往外送銀子!”
每次看到窮苦人家沒錢治病,都是倒貼錢給人家,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福壽樓若不是有她在支撐,隻怕早就被孟環給敗沒了!
知道是自己理虧,孟環尷尬的笑了兩聲,但雙手依舊緊緊的捂著荷包,絲毫沒有放鬆。
看到他這個德行,齊靈恨不得上去抽他兩耳光。
“那麼這個人要怎麼處置?”齊靈朝那個人抬了抬下巴。
顧錦峰深深看了眼腳邊的夥計,沉思片刻,終於有了決定。
“先將他鎖在柴房裏,等明天安仁堂開門迎客的時候,再將他送回去。”
聞言,那個夥計狠狠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不停地連連磕頭。
瞥見他額頭上的傷勢,齊靈皺緊了眉頭,“別磕了,小心你頭上的傷,小六,你去櫃上把金創藥拿來給他敷上,看著怪慎人的。”
“好咧,東家。”
小六跑去取藥,那個夥計被人給架去了柴房。
不管怎麼樣,至少他可以不用見官了,這已經是顧錦峰最大的仁慈了。
翌日清晨,安仁堂還沒開門迎客,胡管事就已經等在後堂了,眉頭緊鎖的來回踱步,時不時抬頭看向門口,好似是在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