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刀放到了案板上,指著此時除去鏽跡,重新發光發亮的刀,看著趙大叔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你看這刀生鏽了,隻需要磨礪上一番,便依舊是把好刀,那人也是一樣,磨礪一番後,依舊還是條好漢。”
說完,齊靈便不再提及這些個話題,開始催促趙大叔做飯。
她知道,人的想法都是很根深蒂固的,尤其是對於一個病人來說,要改變他,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隻能讓他自己去感受,去思考,這樣才是最為快捷根本的。
看見趙大叔已經開始切菜,知道有自己在他可能會有些不自在,齊靈正想找什麼借口走開。
趙大叔卻忽然開口說道:“齊姑娘,你能不能留下來幫我些忙。”
“當然可以了,我還想跟你偷師幾手呢!”齊靈歡快的回道。
趙大叔現在就已經開始改變了!
不過他果然是廚房的一把好手,匆匆看過柴房的各種菜之後,便定下了今天中午的菜單。
一個秘製紅燒肉,一個大亂燉,再來一道雞蛋蘑菇湯,配上米飯剛好。
齊靈見他切肉的時候最開始幾下還有些不順手,切得厚薄不均勻的,但是越切越找到了感覺,手下動作迅速。
一大塊五花肉到了他手裏,就成了幾乎一樣大小的麻將方塊,連厚薄都不差什麼,摞起來是滿滿的一大盆。
火上熱水一滾開,趙大叔就端著肉盆往鍋裏倒,隻是他這些年什麼也不做,胳膊也沒有力氣,齊靈見狀就和他一起抬著,將肉倒進了熱水裏。
一塊塊大小均勻的肉塊在滾水裏,被煮出的血水和血沫子,都被趙大叔用勺子一點點撇了出來。
看到肉煮的差不多之後,他拿出一隻筷子,往肉塊上一紮,看到可以輕鬆插進去,但不會插透後,就動手將鍋中漂浮著的肉都又撈了上來。
然後趙大叔將肉用涼水過了一遍,升起油鍋,倒入了一點油之後,放進去一大把白糖,又讓齊靈將拉著風箱,控製著小火,一點點將糖炒化。
這時鍋裏麵就像是在變什麼戲法一樣,原本雪白的糖慢慢變成紅色的液體,而且無比粘稠。
齊靈知道這個過程叫做炒糖色,是為了讓紅燒肉的顏色變成紅色,看上去更有食欲一些。
隻不過不同地方的人有不同的讓紅燒肉變色的方法,有的就是像趙大叔這樣炒糖色,有的是用醬油,還有的就是像齊靈母親一樣用紅色腐乳,甚至還有人用紅曲米,總之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炒完糖色之後,趙大叔把剛才的五花肉倒了進去好一番翻炒,等到每一塊肉都變了顏色,又從剛才煮肉的那鍋裏舀了好幾勺肉湯,倒進去,放好了調料,蓋上蓋子開始燜煮。
小小的一間柴房裏滿是噴香的肉味,把齊靈肚子裏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終於等到趙大叔掀開鍋蓋,此時鍋裏的肉隨著熱氣微微抖動著,看著便十分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