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撇撇嘴道:“難不成是隱世高人?”
然令李承乾始料未及的是李世民卻是重重點了點頭,霎時之間,李承乾瞠目結舌道:“阿爹,這......這也太巧了吧?”
李世民端起茶樽,輕抿一口,道:“可不是麽,所以為父適才說你姑父誠乃受上蒼庇佑。”
“那......那老叟是何來頭?”
李世民放下手中茶樽,目眺遠方,眸子裏漸顯深邃之色,一字字吐道:“鬼、穀、門、生。”
“這...這...”李承乾震驚的無以複加,竟一時語塞,鬼穀子,這也太玄乎了,要知道鬼穀子在後世的名氣堪比孔老,二千多年來,兵法家尊他為聖人,縱橫家尊他為始祖,算命占卜的尊他為祖師爺,謀略家尊他為謀聖,名家尊他為師祖,道教尊其為王禪老祖。
世人皆知孔子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可這孔門七十二賢又有幾人於亂世之中揚名立萬,又有幾人能被後人銘記?
然鬼穀子門生則不一樣,鬼穀子平生收徒五百,說出來那皆是人中龍鳳般的存在,多為將相奇才的謀世大師。兼佩六國相印的蘇秦,一怒諸侯懼的張儀,圍魏救趙的孫臏及龐涓二人,海外尋仙的徐福,毛遂自薦的毛遂......
在李承乾看來,鬼穀子可謂是華夏曆史上最深不可測的人,他能教出縱橫家還能教出軍事家,還懂數算占卜,學生門徒個個攪風攪雨直接影響了華夏曆史進程。
而今李承乾初聞鬼穀門生,心中激動萬分,忍著心中駭然,詢道:“阿爹,那姑父可從那老叟身上學了些什麽?”剛說完,李承乾直連搖頭,自否笑道:“姑父定然從那老叟身上學到了本領,否則姑父身法也不會突飛猛進。”
李世民先是點頭,而後又稍稍搖頭,令李承乾頗為困惑,“阿爹,您這是何意,難道姑父一身武藝並非那老叟教授?”
李世民搖頭道:“你姑父的確從那老叟身上學到武藝,隻是鬼穀子留下的其他傳承他卻連半分也沒學到。”
“這是為何?既然那老叟教授了姑父武藝,又為何敝帚自珍起來?”
李世民回道:“那老叟起初救下你姑父,便有心收納你姑父為鬼穀弟子,隻是你姑父沒同意罷了”於此,李承乾不經意間瞧見李世民雙目掠過一絲惋惜。
“姑父莫不是傻了耶,阿爹,您也曉得鬼穀門生得有多厲害,那可是將春秋戰國局勢攪動天翻地覆的存在耶!”
“沒大沒小”李世民輕聲笑罵,遂之回道:“那老叟收徒倒有一個條件,需讓你姑父伴他十載,當時你姑父心憂中原局勢及思念你姑姑,故而一口否決。”
這才聽了個明白,李承乾微微點頭,男兒大好年華,又有妻兒家眷,且當時整個中原尚處在軍閥混戰局麵,李家還未奪得天下,柴紹哪有心思為了那飄渺的鬼穀傳承而割舍十年光陰?
“那後來呢?”李承乾追問道。
“後來啊,那老叟倒也心善,雖不曾將鬼穀傳承教授於你姑父,然見你姑父身受重傷,即便傷勢痊愈,恐怕日後手臂也提不起重活兒,故而一邊救治著你姑父的傷勢一邊教授你姑父強身健體之法,卻不曾想,這一晃便是七載,當時那老叟還打趣你姑父,七載都熬下來了,不差再熬三年,然你姑父早已受夠消息閉塞的孤寂山野,待傷勢痊愈,告別老叟,便策馬奔向長安。”
李承乾暗暗算了下時間,柴紹傷勢痊愈奔向長安正值武德七年,可老爺子適才又說柴紹貞觀六年才來尋他,那中間的八年又去了哪兒呢?
李世民許是知曉李承乾心中匪夷,繼續道:“你姑父下山入世,軍閥混戰早已結束,大唐坐擁天下六載,你姑父本以為回長安後便能於你姑姑相聚,卻不曾想在歸返的路途上聽到旁人談論起當年的娘子關一事,當他聽到自己失蹤後,竟有另一個柴紹取而代之,且因為此賊人,娘子軍與大唐決裂折戟,你姑姑不知所蹤,氣憤之餘,策馬莞爾趕去娘子關,查探當年之事。”
“那......這一查便是八載?”李承乾倒吸一口涼氣,不禁目瞪口呆。
“可不是麽,哼,原以為隻有墨長青的鬱金香對我李氏虎視眈眈,卻不曾想還有一個淩風閣。”
“淩風閣?”
李世民陡然間生出一抹殺機,目光如炬,臉色鐵青,“乾兒你可知當日華陰埋伏於你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