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這?”眾人茫然疑惑。
李淵拂了拂手道:“聽你們大兄的話,先下去。”
眾人麵麵相覷,狐疑的看了眼蘇聆月,而後悉數退下,整個大殿瞬間隻剩下三人。
李淵站起了身子,在李承乾的攙扶下,停至蘇聆月身前,指著她手中緊握的寶劍,“滄月怎麽會在你手裏?”
蘇聆月驚愕道:“你怎麽知道此乃滄月?”
李淵輕聲一笑,“我不僅知道此劍名曰滄月,我還知道劍柄上刻有一個李字。”
話音落定,李承乾湊身上前,定眼一瞧,果不其然,那滄月入海的劍柄上赫然刻有“李”字,且刻痕頗為明顯,仿佛是後天加之於上。
“這...?”李承乾驚訝的盯著李淵。
仿佛回憶起了往事,李淵枯槁的臉頰帶上幾許悲涼,“當年太原起兵,秀寧為了援助前方大軍,雖為一介女兒身,卻奮不顧身投入反隋大業,且在娘子關立旗攬將,那時太原軍器監打造出了一柄絕世寒劍,正巧秀寧的劍法舉世無雙,我便命人刻下李氏族姓後,派侍從將此劍送至娘子關,後來聽回來的侍從說秀寧對此劍尤為傾喜,還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滄月”說到這兒,李淵眼角霧氣冉冉,盯著蘇聆月道:“所以你告訴我,滄月怎麽會在你手裏?”
蘇聆月搖頭道:“不可能,此劍乃是師傅贈之與我,豈會是李秀寧之物。”
李承乾開口道:“聆月,你可知前些天你向我打聽的柴紹乃是何人?”
“嗯?”蘇聆月眉頭輕佻。
“李秀寧乃是我的姑姑,而你所說的關隴柴紹則是我的姑父,你明白了麽?”
蘇聆月輕輕點頭,而後突然想到了些什麽,後退三步,冷冷道:“你騙我,當日你不是說此人聽著耳生麽?怎的今日此人倒成了你姑父?”
霎時之間,蘇聆月手中長劍淩空而出,直指李承乾胸膛,眼神冰冷如雪,寒氣逼人,“說,你到底有何居心?”
李承乾舉起雙手勸道:“當日沒有直言此事,的確抱歉,可我並無惡意。”
蘇聆月冷冷輕哼,“油嘴滑舌,我豈可再信你?”
“那我且問你,是何人讓你打探柴紹?”
“與你何幹?”
事情到這兒,李承乾心中疑惑頓朗,故彎眉淺笑:“柴紹乃是我姑父,而你手中滄月寒劍亦是我姑姑的貼身兵器,而今你拿著我姑姑的兵器,於長安尋覓我姑父,豈不怪哉?”說到這兒,李承乾趁著蘇聆月分心之際,一手撥開胸前劍刃,輕輕道:“聆月,你師父可是一位女子?且年齡尤在三十幾許?”
一旁的李淵好似明白了些什麼,激動道:“對對對,女娃,你師父手臂上是不是還有一塊月牙兒胎記?”
蘇聆月驚詫道:“你們怎麽知道?”
蘇聆月話音一出,李淵濁目兩行清淚倏然下垂,喃喃道:“秀寧,真的秀寧......”
李承乾靠近蘇聆月身前,輕語道:“聆月,你師父便是我姑姑。”
蘇聆月看了眼李承乾,收起滄月,舒眉恍然道:“難怪師傅得知你隨軍征討龜茲,便讓我跟隨與你身側,護你周全,原來師傅竟是大唐開國公主。”
至此,李承乾也明白了蘇聆月為何靠近自己,原來是自己那位不曾謀麵的姑姑竟牽掛著自己的安全,且讓劍法卓然的蘇聆月保護自己周全,想到這兒,李承乾不禁有些感動,很想見見自己那巾幗不讓須眉的姑姑,當麵拜謝。
“女娃,秀寧現在於何處?”李淵含著淚花詢道。
“是啊,聆月,我姑姑而今在何處?”
蘇聆月望著李承乾,輕輕搖頭道:“師傅去年便離我而去,臨別之前,她隻是囑咐我護你周全。”
“那你們就沒有聯絡方式麽?譬如某個熟知的地點,譬如書信?”李承乾追問道。
蘇聆月點頭道:“有書信來往,雖然我並未告知師傅我於何處,但師傅好似知道一般,當時我在幽州一家客棧,師傅暗留紙條,令我去長安查探柴紹。”
到頭來還是見不著李秀寧,李淵臉上失落之色一覽無遺,李承乾上前安慰道:“爺爺莫要氣餒,既然已經知曉姑姑蹤跡,他日定能尋得姑姑。”
“唉”李淵輕聲一歎,渾濁的雙目望著殿外,不知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