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鄭麗婉近乎乃是嘶吼,唐嫵含著淚花,狠狠的搖頭,示意鄭麗婉別再繼續說下去了。
鄭麗婉則好似發狂了一般,指著李承乾的鼻子,繼續叱責道:“你看看唐嫵,自從出了婉兒的閨房,終日六神無主,為什麼,因為她怕你的責備啊,她引以為傲的醫術且因你而蕩然無存,但凡你稍微和她說一句話,她也不會終日惶恐不安。你知道麽,這三日你米水不進,唐嫵又何曾進食?一連三日,站在這該死的垂楊柳下,靜靜的望著你,想上前勸慰,又不敢上前,心力交瘁,鐵打的人也會暈倒!”
一番叱責,令李承乾沉默甚久,眼色不定的看了看唐嫵,又掃了掃鄭麗婉,遂之緊握拳頭,趨步轉向新墳。
望著那道背影,鄭麗婉眼淚瀟瀟倏落,說了那麽多,他還是不明白,霎時間,秀目中閃爍著綿綿的失望。尤在心灰意冷之際,卻發現夕陽的那頭,少年狠狠的朝著新墳磕了三個頭,隨後轉過身來,那種感覺就好似東宮漫天大火,他隻身一人闖入火海。
“對不起,害你們受苦了!”李承乾緊緊摟住兩位佳人,恨不得揉碎了。
唐嫵的腦袋傾靠在李承乾左邊的肩膀,嘴角揚起一彎弧線,清亮的眸子閃過一絲皎潔。
鄭麗婉的腦袋則搭在李承乾右邊的肩膀,破涕為笑,輕啟紅唇,朝著唐嫵得意的用著唇語道:“還是我的法子管用!”
原來唐嫵的暈倒,鄭麗婉的破聲指責,皆是二人事先籌劃,她們隻是不想見著心愛之人鬱鬱寡歡。李承乾完全不知曉背後兩人的暗語,他死死摟住佳人,滿懷歉意,迢迢而來,自己卻連句簡單的問候都不曾施舍,僅沉靜於內心的悲痛,罔顧兩人因自己或悲或泣。
“大郎,你看!”唐嫵突然驚訝道。
李承乾不知所以,稍稍鬆開兩人的嬌軀,詢道:“嫵兒,怎麼了?”
唐嫵指著新墳道:“大郎,你看那兒!”
李承乾順著唐嫵手指的舉目眺望,秋風愈加愈加蕭瑟,新墳邊的灌木搖蕩婆娑,草叢中一株不起眼的水仙赫然映入眼簾,寒冬臘月盛開的水仙竟悄然露出骨朵,點點黃白,清澈沁人。
鄭麗婉笑臉如花,玉手輕輕捏著李承乾的大手,“大郎你看,婉兒也見不得你沉淪!”
透過那淡淡的白點,李承乾仿佛見著了小妮子純真燦爛的臉頰,恍惚之餘,小妮子皺起嘴巴,輕蔑的罵道:“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