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怪異的指著一個黃發碧眼的外夷妞手中拿著的河燈,也許是西方人與東方人的審美觀不一樣,東方人的河燈,小巧漂亮,簡單優美,而那外夷妞手中的河燈卻是一隻大烏龜,那龜.頭上點著一根蠟燭,讓人心中存有一絲惡意。
“噗哧”一笑,玲瓏也為那大大的烏龜給逗笑了,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龜.頭的真正解釋,她自然不知李承乾心中的惡念。
看著一路上嬉笑的人群,玲瓏羨慕道:“原來河燈是要自己做的,也是啊,不是親手做的,那又有何意義?”
李承乾笑而不語,來到渭水河畔。
夜色已深,但渭水河畔卻聚集了數以萬計的遊人,大多都是青年男女,再不然就是各處趕來的攤販,長安作為天下最大的都會,人口高達百萬,這種盛宴集聚數萬人的情況,那是常有的事情。
即便在這數以萬計的遊人中,李承乾與玲瓏的存在都是鶴立雞群的,盡管玲瓏準備了麵紗,奈何區區紗巾實在無法掩蓋那絕世容顏。
若非名花有主,以唐朝開放的風氣,此時此刻玲瓏怕是早已受到了各類少年俊傑的邀請了。
李承乾目光在河畔來回搜索,突的指著離渭河甚遠的一處地攤,道:“你看……”
玲瓏眼睛一亮,那是一處毫不起眼的小攤子,客流量也是不大,門可羅雀。因為他們賣的不是已經做好的河燈,而是用來手工製作的一些做河燈的材料。
這正是他們所需求的。
攤子的主人家是一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夫妻,都上了六旬之齡,對於沒有生意,也沒有任何的報怨,隻是笑著看著河灘上嬉鬧的年輕一輩。
玲瓏心地善良,有些同情那對老夫妻,暗自裏給了李承乾一個明媚的眼神。
李承乾心中一蕩,拉著她的手,走向那小攤子。
七夕年年有,然而這卻是李承乾在長安過的第一個七夕。前幾年,不是因為身傷重傷於終南山,便是由於製作震天雷,都耽擱了。
李承乾的性子與玲瓏一般,喜歡自己動手。
渭水河燈他也是第一次來,關於河燈的製作更是一竅不通。故而事先詢問了房遺愛、長孫衝等好遊樂的公子哥。最後從長孫衝口中打聽到在渭水河畔有一對奇怪的老人家,他們擺著地攤,賣製作河燈的材料,教人製作河燈,手藝極為巧妙,卻從不動手做來販賣,年年如此。
李承乾當時就覺得奇怪,盡管他從未來到渭水,也可以想象。關顧渭水的遊客大多分為兩種:其一是長安百姓,這類人大多都不富裕,或是小康之家,或是更甚,往往他們都是自作自帶,另一種是外來旅客、本地的達官貴胄,家境富裕,河燈都是現場買的,單看附近的攤販紅火程度便可知了,哪裏會有心思買材料動手來做。
現在親眼目睹更是奇怪,他們這對夫婦的攤位,與四周賣河燈的相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那對老人家對此卻毫不在意,實在讓人詫異。
李承乾、玲瓏走到近前。
那對老人家熱情的上前迎接。
李承乾說明來意。
這對老人家聽後笑容更勝。
老丈直點著頭道:“不是小老兒吹,論這做河燈的手藝,方圓百裏,還沒有人能夠勝過我們老夫老妻的。”
大娘親熱的捶打了老丈一下,道:“盡說大話……”她笑容可掬的對著兩人道:“讓小兩口看笑話了。”她已經看出李承乾、玲瓏是對並蒂情侶,讚歎道:“難得你們明白,世上哪有什麼牛郎織女,隻不過是世人借助這個故事傳遞彼此的心意。放河燈表麵上是為了照亮牛郎織女的鵲橋路,實際照亮的卻是男女之間相愛的情路。代表著男女之間的心意,這心意隻有親手做才能表達出來。隨手買上一個,便是再漂亮,也無法代表本人的感情。”
大娘年紀大,但卻毫不昏庸,說起此事來,頭頭是道,讓人心悅誠服。
這番話,幾乎都是說到了李承乾、玲瓏的心坎裏去了。
“不知小兩口想要做什麼樣式的,不忙著答複,意義才是最重要的。”大娘顯得很是老道。
李承乾、玲瓏互望一眼,異口同聲的道:“風鈴草!”
大娘聽了更是樂的合不攏嘴,踢了老丈一腳道:“還不快準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