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戚戚的看著亦然,亦然自然知道他想什麼。這麼多年了,背著這麼大一個大黑鍋不說,還被費了武功。算起來也是蕭家對不起他,“玄天前輩,你不用擔心,我相信你。母親不是你說殺。不論父親對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好好的補償你的。你隨我回昆侖派,往後我會好好的照顧你。”
玄天老頭兒輕笑一聲,“我不求你有什麼補償,我隻是想要一個公平。我不想再想隻烏龜一般背著這個黑鍋一輩子。”大夥兒都沒有說話,蕭亦然更是由衷的感激玄天老頭兒的豁達與深明大義。
亦然忽然想起一件事,“前輩你說我父親身穿黑袍,前幾天我們遇到一個黑衣人也是全身黑色。那時候他要帶你走。當時我不知道他是誰,可是前幾天我學了幾招蕭家劍法之後,我發現那人使出的就是蕭家劍法,難道那人是我父親?”
玄天眉頭微皺,“不知道。如你所說,也不無可能。不過,我有辦法找到你父親。”
蕭亦然第一次走進蕭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在這座名不經轉的小城裏,這一處破敗的宅院竟然是他的家。大門口的匾額已經不知所蹤,門內雜草叢生,一走進去就讓人感覺到無盡的荒涼與陰森。這裏不知道已經荒廢了多久,而且鮮有人跡。原來他並不是一出生就生活在靈山上,嬰兒時期還在這裏生活過。蕭亦然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走過去,這裏是前廳,爺爺曾經在這裏為他辦滿月酒,這裏是書房,爺爺就在這裏被張梵音所殺,還有這裏是後院,這裏是下人房,這裏是廚房。蕭亦然眼角都濕了,他覺得每在這裏多待一分鍾,就離父母,就離曾經的蕭家更近一些,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當年的味道。
玄天老頭兒領著眾人來到後院的一塊墓碑上,“這裏是你母親所葬之處。當年我看到你父親被張梵音打下山崖,便折返回來,安葬了你母親在此處。”他指著若嵐的灰突突的墳頭,“你看,這裏沒有一點兒雜草的痕跡,想必是有人常常來除過。除了你父親,我想不出有誰會常常來這裏。”眾人四下看去,周圍都是一片蔥綠,惟獨這裏沒有,看來玄天說得沒錯。
蕭亦然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墓碑經曆了這些年的風吹雨淋已經舊得快看不出樣子來了。他捏起自己月白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仿佛輕拭著母親晶瑩的淚。墓碑上的字在他的擦拭下逐漸顯現出來,隻見上麵寫著:愛妻若嵐之墓。玄天老頭兒吸了一口氣,“看來我說得沒錯。這碑也是你爹後來立的了。”
“娘!然兒來看你來了。請恕孩兒不孝,現在才來看你。“他神色戚戚,對著墓碑猛然磕了三個響頭,抬起身子時,視線已經是模糊一片。眾人紛紛跪下,按著禮數也磕了頭,認識亦然這麼久,第一次見他掉淚,那種孤獨與蕭瑟讓大家都覺得全身浸在涼水裏。跪了好一會兒,亦然才戀戀不舍的站起來,看看四周,問道:“前輩,你說我父親來過這裏。可現在看起來他不在,怎麼找他?”
玄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了。我隻是隱約覺得他許是會來這裏。現在看來我判斷是正確的,但他何時才會來,這我可說不定了。。。。。。”說著,他忽然靈光一閃,“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不是五月初五?”他見眾人點頭,麵上忽然露出欣喜之色,猛拍大腿,“我怎麼給忘記了,明天就是你娘的忌日,你爹他肯定會來這裏祭拜你娘的。”
大家聽玄天老頭兒這麼一說,都覺得運氣甚好。隻有亦然麵色又暗了暗,母親的忌日,明天就是母親的忌日。二十年前的明天,母親就是這樣在含冤受辱中閉上了眼睛。想到這裏,他拳頭不自覺的握緊,好半會兒都沒有鬆開。
想著蕭勁明日可能會出現。大家都決定就在附近找了間客棧住下。小朵睡不著,看著燭火發呆。亦然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怎麼還不睡,還在發什麼呆呢?”他輕輕的揉著小朵的軟軟的頭發,一如小時候一樣。小朵努努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隻是輕笑著搖頭,目光仍然沒有在燭火中移開。“怎麼了,有什麼心事不願與你然哥哥說了。小時候你可是什麼都對我說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