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走出老遠,回頭看著袁朗仍然站在原地,忍不住使勁的朝他揮手後然後轉過頭去。隻是她不知道,袁朗始終站在那裏,即使昆侖弟子都已經陸續散去,直到小朵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遙遠的地平線,直到討伐魔教的隊伍已經消失在了夕陽的餘暉下,他仍然站在那裏,如一棵鬆柏,挺拔而堅毅。二十五歲的他,那顆剛剛因為愛情而悸動的心就因為這一個背影而又悄然的沉寂了下去。
夜晚,討伐大軍在一片樹林中歇息,他們要去的魔教不遠,就在惡人穀中,離昆侖山也不過四五天的距離。不過據說這惡人穀方圓十裏之內都沒有人居住,穀內瘴氣密布,一般人根本無法呼吸;迷霧重重,就算有人僥幸入內了,也有可能辨不清東南西北,一旦在裏麵迷失了方向,便隻能被活活的困死在裏麵;穀內還遍布各種奇花異草,這些奇花異草都含有各種劇毒和,讓人防不勝防。
夜裏有些涼了,亦然靠著一棵大樹升了一堆火,招呼小朵坐過來,小朵冷得抱緊了胳膊,連忙竄到亦然身邊。亦然從懷裏拿了幾個大餅,遞了一個給小朵,自己也拿著一個啃了起來。小朵接過亦然的餅,咬了一口,又硬又幹,不禁皺皺眉。
“我去打些野味來吧。這餅也太難吃了些。”亦然心疼得看著小朵,這一路上吃幹餅就白水確實有些委屈了她。
小朵連忙拉住亦然的袖子,“不要了,我就吃這個。我在來昆侖的路上也是吃的這些。”要是亦然真的去打了隻野味回來,這裏這麼多人該怎麼想。
亦然又坐在了小朵身邊,看著小朵一口一口認真的咬著幹餅,又是自責又是憐惜,抬頭看著天空彎彎的月牙兒,眸中閃過一絲柔情,“朵兒,你還記得我們在莫府的竹林嗎?你還想看然哥哥舞劍嗎?”說著,一時興起,抽出隨身的風寒劍便想舞給小朵看。
小朵伸手抓住亦然的劍柄,無悲無喜的說道:“亦然,我不想看舞劍。”
亦然看著小朵的雙眸,那裏麵平靜得仿若一汪死水,看不出任何漣漪,這樣亦然覺得痛心,呐呐的收回風寒劍,心裏泛起一絲苦澀,“從前的你從來都不會拒絕我,你的眼睛從來都不會離開我,你的心也從來都隻放著我,可如今,就算你的眼睛看著我,我也感覺不到你的心,如今的我們到底是怎麼了?”亦然伸手便把小朵摟進懷裏,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她真的存在在自己眼前,他才能夠感覺到她真的就在自己身邊。
亦然有些不甘,他不相信兩年的小朵對自己會如此冷漠,難道幼時的情誼就因為短短的兩年便消耗殆盡,難道過去的種種真的隻是過眼雲煙。放開小朵,亦然抽出風寒劍,劍身在月光之下褶褶生輝,身形一動,他便如月下仙人在林間舞動起來,劍氣帶動起地上的落葉輕輕飛揚,內力震得林間樹木輕顫,那漫天的樹葉如雪花般從天而降,把亦然籠罩在一個如夢境般的世界裏。月光的皎潔與白衣相得益彰,竟然認覺得此人似是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