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替他掖好被角,“這裏是玉雪山下的農舍。我玉雪山上的木屋被魔教妖女給毀了,我便背著你下山的。被這家主人所救,你都昏迷了好些日子了。”
亦然心裏一驚,連忙問道:“昏迷多久了?”
冰凝撇撇嘴,盡有些撒嬌的意味,“都十來天了,我還以為,以為你醒不過來呢!”說著,許是想起了前些日子的擔心害怕,眼圈都紅了。
亦然輕輕拍拍冰凝的手背,“難為你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冰凝佯怒,“還叫姑娘姑娘的,就叫冰凝不就得了,我都叫你蕭大哥呢,江湖兒女可沒有那些大家閨秀閨女都不可隨意被人叫的忌諱。”
亦然微微一笑,聽冰凝說大家閨秀,猛然就想起莫小朵。也不知如今的她是什麼模樣,她那調皮搗蛋的樣子真是白白擔了大家閨秀的名兒呢。也不知如今的她是何模樣,想必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心裏一陣歡喜一陣憂,亦然靜靜的閉上眼睛,沒有再接冰凝的話。
冰凝看著亦然疲憊憔悴的臉,心裏也動了一些,好不容易醒過來就讓他先休息一下吧,說著起身邊朝屋外走去。臨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亦然。他的睡相很好,動也不動,平靜的臉上沒有往日的冰冷的戒備,想想自己叫水冰凝,這蕭大哥竟然比自己還要冷上幾分。冰凝不由得輕笑,眼中流露出某種異樣的情緒,十來日了,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同一個名字,朵兒,一千兩百七十三次,他足足叫了一千兩百七十三次。她不知道這個朵兒是誰,但她知道這個名字一定是個女子,還是個被他心心念念放在心尖尖兒上的女子。冰凝不由得心裏一痛,她一定要看看這個朵兒是誰,如何的貌如天仙,竟能讓冰冷涼薄的蕭大哥如此動情。
走出亦然的屋子,張嫂正在張羅著做飯,一見冰凝來了,連忙笑著放下手裏的活兒,雙手在圍裙上一插,從簸箕裏拿了個芝麻大餅遞到冰凝手裏,“丫頭,來吃個餅,這是明天我準備去城裏趕集準備帶在路上吃的,你先嚐一個。”說著又拿了個餅遞給在一邊饞得口水都要滴到地上去的二狗子。
二狗子是張嫂的兒子,張嫂的丈夫早些年不小心摔下山崖死了,從此張嫂和二狗子便相依為命一直到現在。二狗子還小,張嫂又當爹又當媽,一個女人還拖著個孩子生活得很是不容易,張嫂便每逢趕集就去城裏收有錢人家的衣服來洗,也算剛剛夠填飽肚子。盡管如此,當看到冰凝和亦然雙雙昏倒在路邊的時候,張嫂還是帶著兒子把他們二人給帶了回來。冰凝很是感激,也常常幫著張嫂做著做那,但張嫂總是攬著,不讓她多做。
“張嫂,蕭大哥醒了。”冰凝微笑著告訴張嫂。
張嫂胖胖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那敢情好啊,這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晚上得加菜了。二狗子,去後院的雞窩裏掏兩個雞蛋出來。”二狗子應了一聲,一溜煙便跑不見了。
冰凝有些不好意思,“張嫂,不必這麼客氣,我們在這裏白吃白住了這麼久都不好意思了。”
張嫂嘿嘿一笑,“丫頭你不吃,那病著的可要吃啊,這倆雞蛋可不是給你的,是做荷包蛋給你蕭大哥吃的。才醒過來,身子虛,得好好補補。”冰凝低下頭,不再說話。
晚飯時間,亦然看著自己麵前的荷包蛋,再看看眾人期許的眼光。麵上雖然冷冷的,心裏卻是暖暖的。他拿起湯勺咬盛了些湯和蛋放進嘴裏,香滑的蛋立刻充斥滿這個口腔,他輕輕咽下,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