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朵看看棋盤,林思睿的每一個落子看著無害,叫人沒有防備,實則在某個時刻便殺招凸現,隻讓人措手不及。她又看看林思睿,視君不如弈棋,林思睿也不過是個稚齒少年,卻端得又如此深沉的心機,他身上那種王者之氣也早早的凸顯出來了。
下午後半段時間便是習畫,這也是她不擅長的,那日老師讓莫小朵畫一幅秋菊,她興致勃勃在房間裏鼓搗到吃晚飯,好不容易才畫好,第一時間就想拿給林思睿看。林思睿接過畫來,端詳了好一陣,莫小朵心想,不就是畫幅秋菊嘛,值得這麼愛不釋手的一眼也不願移開嘛?心裏卻樂開了花兒。
“朵兒,你這蚯蚓畫的可真入神,這團黑黑的是什麼,泥土嗎?也真虧得你聰明,竟然知道旁邊加一兩片葉子做點綴,這樣甚是應景,不錯不錯。”
莫小朵就差沒有噴出血來,“什麼蚯蚓,你仔細看看。”
林思睿滿腦黑線,心裏大呼不秒,也隻得硬著頭皮繼續研究這副抽象畫,“不是蚯蚓,難道是紅日?”
“林思睿!”莫小朵已經聽到自己牙齒咳咳在響。
“哦,我知道了,是山川。”
“林思睿,你給我記著。”越說越離譜,莫小朵終是爆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
有這麼難認嗎,難道我畫的秋菊不像,莫小朵拿著秋菊圖左看右看。第二日,老師語重心長的搖晃著腦袋,頗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太子妃娘娘,您看您上學時不掛心,為師要你畫幅秋菊,你畫幅微波粼粼的湖麵做甚?”
雲稀月疏,夜色微涼,一道白影從莫府花園一躍而已猶如輕盈的飛鳥穿梭在茂密的枝葉間,又瞬間跳上房頂,踩在層層瓦片上急速行走卻沒有發出一丁兒響動。
在一處房頂前站定,蕭亦然猶豫了片刻揭開其中一片瓦來,屋裏昏黃的燈光瞬間迸射出來直至蒼穹。
亦然英俊的臉龐也被這昏黃的燭火映射出一圈圈的光暈,他買下脖頸透過那個窟窿看了進去。隻見莫劍飛正坐在塌上專心致誌的看著書,臉上無波無痕。
蕭亦然想,要找到離劍劍法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自己在莫府待了五年竟從沒有聽誰說起過離劍劍法,更別說看到過。不是莫劍飛隱藏太深,就是他根本就沒有這本劍法,可是琦叔卻為什麼蹙定他有。
想那本劍法,承載了蕭家上下二十多口的亡魂,還包括爺爺和爹娘,蕭亦然心頭一痛,一股怨恨之氣湧上心頭。
李思思端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老爺,怎麼還不休息呢,這麼晚了!”
莫劍飛起身接過李思思手裏的東西,溫柔的摟過她。李思思甜蜜一笑,順勢靠在他懷裏,“老爺又在想朵兒了是不,你這做爹的就是嘴硬心軟。孩子在的時候吧老是教訓她,這會子她不在了又想念得緊。”
蕭亦然全身肌肉頓時繃緊,沒想到他們會談到朵兒。他以前就知道莫劍飛視朵兒為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要不怎麼會寧願辭官也不想朵兒嫁入那冰冷的深宮之中,這是要做何等的犧牲,這個男人對朵兒的愛連自己也會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