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恒沉默,算來他來中國已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明知道自己就在這個城市中,卻從未與自己聯係。
她本想詢問他那天是否去了簽約儀式現場,猶豫了下還是忍住沒問。
“這些珠寶你從哪裏進貨?”
這才是她更關注的事情,珠寶進貨的渠道並不多,正貨與水貨差價那麼大,尤其是鑽石,她不想他誤入歧途,惹麻煩上身。
“放心,我的鑽石都是幹淨的。”阮季洪看出雨恒的疑慮,主動為她解惑。
“阮哥哥,我想你應該還記著塞拉利昂那句長期流傳的俗語?”
如果你想要長壽,就不要去碰鑽石。
這句話一直深深篆刻在雨恒心底,沒有人比她更切身的體會到這句話背後的血淚故事。
“像我們這樣出身的人,即使做個所謂的私家偵探,依然是出生入死,我不想再過那種生活。”阮季洪苦笑一下,沒有人願意終日遊走在生死邊緣。
“那你現在有了錢,也可以做別的生意。”雨恒始終對珠寶尤其是鑽石心存恐懼,她一見到它們就會止不住的發抖,過往的黑暗籠罩在她心頭,久久不散。
“我不像你,沒機會讀書,也隻能做點自己熟悉的行業。”阮季洪的神情沒落,他比雨恒大九歲,一直在生死線上徘徊,早沒了什麼高尚的追求。
也真是因為這樣,當年他不願讓雨恒隨他一樣墮落,才將她從身邊趕走。
雨恒何嚐不明白他的苦衷,她握住了他的手,靜默無言。
他們這樣的人能走到今天已是不易,又何必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斤斤計較。
“雨恒,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分開好幾年,阮季洪故意將她遺忘,不去打聽有關她的任何事情,唯一的聯係隻是生日時的祝福郵件,甚至到了B市,也不曾主動聯係她。
“我本來在一家策劃公司做事,後來覺得無聊便辭職了,休養了一段時間,最近正在找工作。”她說得輕描淡寫,半講半瞞,不想告訴他與寧子昂的糾葛。
阮季洪本想開口讓她到珠寶店上班,卻知道她極端厭惡鑽石,暗自下決心要幫她找一份合適的工作。
這些年為了遺忘過去殘酷的經曆,他忽略她太久,現在不由想補償。
“去參觀一下我的店,提點建議我好改進。”他語氣輕鬆,含笑拉著她起來。
整個珠寶店營業麵積有一千平米,分為鑽石區、黃金區、白金區。
大廳裏麵站著兩個特地請來的俄羅斯女模特,穿著黑色的長款修身禮服,向大家展示鑽石首飾。
雨恒刻意避開鑽石區,瀏覽了一下各種黃金首飾,倒也別具匠心。
阮季洪向她介紹一些首飾的來曆及身價,雨恒根本沒有聽進去,隻是僵硬的保持著微笑。
店裏的客人不多,有幾名記者在拍照,值班經理進退有度的應酬著他們。
“阮哥哥,我還有事,要先走了。”雨恒總覺得呆在這裏十分壓抑。
阮季洪看出她的不自在,也沒有強留,隻是彼此留下聯係方式。
幾年的別離,在二人之間似有若無的產生了一道鴻溝,隔閡著他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