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侄,別忘了這幾個碼頭是我給他的,你連我都要趕出去嗎?”堅叔的雙眼幾乎眯成兩道縫,淩厲的目光直接劈向寧子昂。
寧子昂絲毫不懼,迎上他的目光,淡淡的應對。
“如果堅叔收回這幾個碼頭,我自然不會那麼做,畢竟這幾個碼頭也是當年家父與您一起打拚回來的。”他特意強調“一起”兩個字,無非是想提醒堅叔莫要得寸進尺,若非父親仗義把這幾個碼頭送給他,他哪能有今天的勢力。
“看來世侄是不想輕易的算了,不如這樣,明天上午咱們賭一把,輸贏由天定。”堅叔不想當麵同他撕破臉皮,借機找個台階下。
“好,我一定奉陪。”寧子昂立即答應,他倒想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不好意思,失陪。”
他說完就挽著雨恒走出人群,坐到提前預訂好的餐桌前。
晚宴安排的是自助餐,雨恒整好感覺肚子餓,拿了不少菜和主食,吃得津津有味。
“你多吃些,明天我若是賭輸了,說不定會被趕下船,到時你想吃都沒有。”寧子昂見她吃得甚香,不由笑著調侃她。
雨恒抬眼望望他,暗自揣測他這句話有幾分可信。
“夠不夠?要不要我再幫你拿些?”他今天心情不錯,難得有心多與她多說幾句。
“你們就這樣公然賭博,不怕被抓嗎?”她問出心中的疑問,昨天聽程仕奇的意思,他每年都要上船來賭。
“第一,能上這條船的人都是經過嚴密篩選的,一般人根本上不來,就連你我也是讓仕奇提前幫你辦了手序的;第二,明天這船就會駛進公海,在公海賭博警察也沒辦法。”他一邊喝著香檳一邊為她解釋,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中。
“沒把握贏你會賭嗎?”雨恒質疑他剛才的話,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做事滴水不漏,外表看著張揚,其實內心早有盤算。
“在賭桌上,沒有人敢說自己一定會贏。”他說得莫測高深。
雨恒這下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說隨時都可能被趕下船,這茫茫大海,能去哪呢?早知道還有這種風險打死她也不隨他上船。
“不吃了,我飽了。”雨恒見他故意耍弄自己,氣憤的放下碗筷,“我先回房了。”
說完她一人走出餐廳,寧子昂沒有阻攔她。
“那你先回去,我和朋友聊兩句再走。”
雨恒應了一聲便出了餐廳,她沒直接回房,而是到了甲板上。
此時遊輪上的燈已經全部亮起,夜色籠罩著整片大海,天上的星星看起來十分遙遠,卻又明亮奪人耳目,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宛如情人低沉的耳語。
雨恒依偎這欄杆,靜靜的聆聽著海浪聲,沉醉在這迷人夜色中。
她發現自從跟了寧子昂之後,自己變得越來越多愁善感,過去的記憶總是破土而出,那些難忘的歲月深深困擾著她,無從擺脫。
天際之間一抹流星突然劃過,仿佛一道美麗的光弧,瞬間既逝,她不由想起阮季洪說過的話,每顆流星的墜落都代表一個生命的消失。
可是又有誰知道,有多少顆流星墜落在他們手中。
突然一陣清脆的哭聲將她從思緒中拉回,她轉身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不遠處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在哭泣,嘴裏不住的喊著“媽媽”。
她走了過去,看見小女孩穿著一身花色連衣裙,紮著兩根小辮。
“小妹妹,你怎麼了?”她彎下身子詢問。
“我,我找不到媽媽啦!”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哭著回答。
看著小女孩可憐兮兮的樣子、茫然無助的眼神,雨恒好像看見多年前的自己,她也是一個人大聲哭泣,不斷的喊著“爸爸、媽媽”,但是沒有人回應她,雨水澆濕了她的衣服,空曠的平原上渺無人煙。
“別哭了,小妹妹,阿姨幫你找媽媽。”她安慰的拍拍小女孩的後背,準備問她一些情況,好方便幫她尋找親人。
就在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美貌婦人跑了過來,“珠珠,你怎麼跑這來了?”
婦人滿臉焦急的表情,一把將小女孩摟在懷裏。
“媽媽,媽媽!”小女孩眼淚還掛在臉頰,卻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