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北看向她,他一向不苟言笑,此時卻露出溫暖到人心的笑容,至少溫暖到了傾城的心,“傾城,跳一舞吧,我給你伴奏。”他手中拿著一隻蕭,衝著傾城擺了擺。
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他這一句話,似乎如一團火鑽進了傾城的心裏,給了她十足的勇氣。
她站起來,伴著蕭聲就開始跳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有了默契,中央的地方,傾城跳著舞,鬆北吹著蕭,大家都默默的讓出位置退到一旁。
那一刻,鬆北的眼中隻有傾城的舞姿,傾城的耳中隻有鬆北的蕭聲。
慶祝結束後,榮昭回來的路上就直打飽嗝,她剛才是在吃的太多了,一個小羊腿,全被她吃了,還不算別的。
“我現在是兩個人,當然吃得多。”怕蕭珺玦說她,她還特意強調一下。
蕭珺玦“嗯”了一聲,“可吃了一個小羊腿,兩盤烤肉,三個烤土豆,再加上一碗麵湯,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這好像兩個人也吃不了吧?”
又揭她老底,非得這麼無情嗎?
榮昭癟癟嘴,道:“或許我這次懷的又是雙胞胎哪?”
“陸鶴齡昨天才診過脈,說這一胎是女兒,一個。”
榮昭駐腳,轉過身看著蕭珺玦,“你是嫌棄我吃的多嗎?”
蕭珺玦一笑,摟著她繼續往前走,“我倒不是嫌你吃的多,但陸鶴齡說了,最好控製一下,吃的太多,孩子大的話,等你生的時候不容易。”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我是希望你少受點苦,你為了我已經受了夠多的苦了。”
“為了你我受再多的苦也值得。”榮昭脫口而出。
蕭珺玦腳步一頓,榮昭也跟著停步,側目看向他,就見蕭珺玦一臉柔情的凝著自己。
榮昭勾勾他的下巴,笑道:“怎麼?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蕭珺玦低低笑,湊近她的臉龐,“我不早就被你迷住了嗎?”
他握住榮昭的肩膀,那寬厚的手掌熱乎乎的溫暖,就像他溫暖的心。
一個為他付出了所有的人,給他的溫暖。
榮昭往他懷裏一靠,帶著飛揚的笑容,笑的甜甜的。
剛回了帳子不一會兒,鍾離就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平荊關守將張少成。
張少成是初見楚王,他端詳著蕭珺玦,心中暗暗讚歎,這楚王生的真是天子儀表非凡,不由拜服,行禮道:“下官參見楚王殿下。”
蕭珺玦忙扶他起來,“張將軍不必多禮。”
見到他,蕭珺玦已經知道結果,若不是已經被鍾離說動歸順,鍾離也不會帶他來。
榮昭給傾城使了個眼色,讓她上茶,然後悄悄的回了內室。
想必像張少成這樣的老將,是最忌諱牝雞司晨的,她留在這不大好。
他們談了很晚,榮昭坐在內室,也是能聽到一些話的。
“下官豈會不知,死堵關隘,阻擾楚王過關,不過是逆天行事,並未百姓所願。今齊王失德,四海分崩,百姓疾苦,更非我所願見到。之前,下官也是猶豫再三,心中時常慚愧,平荊關的百姓厚予下官為清官好官的名頭,但我卻逆他們心願行事,不就是辜負了他們的愛戴?”
張少成低低歎氣,再道:“隻是下官戎馬一生,誓為大周鞠躬盡瘁,深覺如果投靠楚王您,便如叛國通敵一般。”
他看了眼鍾離,“多虧鍾離將軍相勸開解,他的話如醍醐灌頂,下官才明白,我若是助紂為虐,才是真正的對不起大周,才是真正的通敵叛國。”
張少成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
蕭珺玦抱拳,“張將軍深明大義,是當世之英雄。”
“不敢,不敢,實在慚愧。”張少成擺擺手,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之前都是下官愚笨頑固,如草木同朽,頑石一個。希望王爺不計前嫌,”他起身下跪,“下官願歸順王爺,助王爺拿下平荊關。”
“快請起,本王若是有張將軍相助,平荊關必破。”蕭珺玦扶起他,又向他重重的拱了拱手,“本王就代替天下萬民感恩張將軍。”
榮昭聽到這些話,心也放下了,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齊王多行不義,才會有忠誠良將叛投之舉,這一切,不能怪別人,是他自己做的孽。
當夜,蕭珺玦又和張少成等人就接下來的戰事討論部署,直到天色漸亮,鍾離才帶著張少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