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看著夜鷹眼睛也青了,嘴角也流血了,心裏一陣抽搐。
對不起啊夜鷹,罪過,真是罪過。
傾城卻是愣住了,她看著鬆北,直到鬆北握住她的手臂,問她有沒有事,才回過神。
“我……我沒事。”在那一瞬間,她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想躲避,她推開鬆北,回到榮昭身邊。
榮昭看看她,又瞧向鬆北,眼睛滴溜溜的轉起來。
兩人雖沒挑破,但看得出來,鬆北是重視傾城的,如果不重視,今天也不會打夜鷹。
不過看傾城,好像心結沒有打開啊。
榮昭暗自唏噓,她這個王妃還真的夠心累的,還懷著孕哪,不但要為王爺獻計獻策,還要撮合姻緣,怎麼辦?她就這操心的命。
一百軍棍結束後,夜鷹被四個人抬著回他的營帳,雖然事先有準備,在屁股上墊了東西,但還是快把他的屁股打開花了。
為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他啊?
不過打完還不算,這戲還得繼續演下去,得等魚上鉤啊。
“王爺實在太無情了,我跟隨他多年,他說翻臉就翻臉,不就是個女人,他至於要殺我嗎?要不是眾兄弟給我說清,老子現在頭都掉了。枉我為他出生入死,我看胡坤說的話一點都沒錯!”
夜鷹大聲嚷嚷,生怕別人聽不到。
夜梟嗬斥他,“夜鷹,不得胡說,這次是你不對,王爺饒你一命已經是法外開恩。”
“法外開恩?你看我這個樣子是法外開恩嗎?他對我比對胡坤還狠,貶我去做小兵,我一個堂堂將軍,竟然讓我去做小兵。可笑,實在可笑!王爺他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他了!我現在才知道胡坤為什麼恨他!”
夜梟心頭生怒,“夜鷹,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說罷,夜梟將金瘡藥塞在抬著他的人身上,轉身離去。
夜鷹偷偷瞄一眼夜梟離去的背影,眾叛親離,應該更有說服力吧。
但願功夫沒有白費,不然他就白挨一頓打了,天知道今晚他有多可憐。
就算不被杖責一百軍棍,他也已經是遍體鱗傷了。
是夜,夜鷹終於等到了人,他早已經等得不耐煩,昏昏悠悠的都要睡著了。
“夜鷹兄弟?夜鷹兄弟?”
迷迷糊糊中夜鷹聽見有人叫他,他拂開那人,翻了下身,但這一翻身,屁股就壓下去了,疼得他瞬間就清醒了。
“呦,夜鷹兄弟,你可要小心點啊。怎麼樣?怎麼樣?屁股沒事吧?”
帳子中隻點著一隻小蠟燭,昏暗的光線在夜鷹眼中一劃而過,他咧開嘴一笑,“邢兄弟原來是你啊,快,坐。”
他使勁“嘶”了一聲,整張臉好似因疼痛皺在一起。
“兄弟,還挺得住吧?”邢強握了握夜鷹的肩膀。
夜鷹唉聲歎氣,“挺得住,這點小傷——”他剛一動,又長嘶一聲,再道:“這點小傷休養幾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邢強低低一歎,“我真是沒想到王爺對你,也下得了狠心,連我看著都覺得心寒啊。”
夜鷹嘴角有一閃而過的冷笑,再抬頭看向他時,又恢複過來。他搖搖頭,含著無奈和怨懟的口氣道:“我跟隨王爺多年,從戰場到王府,從王府到益州,無論他走到哪,我都跟到哪。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這麼對待我啊。”
仿佛是察覺到自己失言,夜鷹忙擺手,改口道:“不過這話也不能這麼說,今天也確實是我的錯,王爺怎麼罰我也是應該的。”
邢強輕嗤一聲,道:“一個青樓的女人而已,當是什麼好玩意,王爺也是小題大做了。”
夜鷹覷一眼他,然後恨恨的捶了一下床邊,不再言語,但看上去卻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很生氣。
邢強打量著他的神情,再道:“我是真替兄弟你叫屈,要說這些將士們,哪個有你的功勞多,就算是夜梟,也不及你吧。但王爺卻要因為一個女人,就砍你的頭,今日也多虧大家為你求情,不然我看王爺的刀還真的下的去手。不說你夫人是王妃的人,單說你多年來在他身邊鞠躬盡瘁,他也不能這麼狠心無情啊。”
夜鷹一把抓住邢強的手,眼神真誠,“兄弟,我真是欣慰,到了現在還有你為我打抱不平。你看看,一聽說我被貶,哪有一個人來看我,人情冷暖啊。我現在也算是明白昨天胡坤說的話了,當年我就覺得王爺的做法有失,浪費了胡坤這麼好的人才,現在有報應了吧,堵在平荊關前,讓他寸步難行,這就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