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堂神色微微一渙,但旋即冷靜下來,狠心道:“全憑王爺處置。”
郭氏身子一震,半天怔住。
祝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喊道:“爹!”
祝明堂闔了闔眼,“不要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孽子。”
祝峰連滾帶爬到他身邊,“爹,你不能不管我,不能不管我啊,我是顧家的唯一男孫,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祝明堂一手將他揮開,道:“你這樣的男孫,隻會給我們祝家丟臉,不要也罷。”
榮昭凝笑,好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她隻見過為了孩子犧牲自己的,還沒見過為了自己連唯一的子嗣都能犧牲的。
她道:“欺辱本王妃,按律當斬,你們是想五馬分屍還是淩遲啊?”
祝峰擺著手,“不,不,我都不要。”他使勁拉扯著祝明堂的胳膊,“爹,你救救我,救救我。”
郭氏身上不可抑製的顫抖,她眼中含著淚,胸口慢慢起伏起來,似蘊藏在海底的浪潮,最後爆發出來,“祝明堂,你以為你急著撇清幹係,就能保得住你自己?”
祝明堂猛然回頭,睜目瞪著她,他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蠢婦。
知府讓人上了熱茶,卑躬屈膝,“王爺您慢喝。”
蕭珺玦端起茶杯,瞄向郭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郭氏用手掌撐著地往前爬幾步,“王爺,祝明堂這些年在宋城為虎作倀,為非作歹,我有他很多買官賣官還有侵占百姓土地,強搶民女的證據。臣婦願意全部交出來,隻求王爺能饒恕臣婦和臣婦兒子的罪。”
“你這個賤婦!”祝明堂實在沒料到郭氏糊塗愚蠢到這個地步,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挑起來,他直接從地上站起來,上去就是對郭氏一頓踹,“你誣陷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蕭珺玦神色凜然,“拉開他。”
祝明堂仆伏在地,此時全然慌了,他沒想到今天這賤婦竟然是要自己抖摟出來,“王爺,您千萬別聽這賤婦的話。”
郭氏舉起手發誓,“王爺,臣婦要是有一句話說假,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祝明堂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榮昭和蕭珺玦相視一笑,榮昭覺得蕭珺玦笑的好奸詐。
祝明堂魚肉宋城百姓長達十年之久,所積民怨也是許久,有了郭氏做突破口,就像是衣服上開了線,輕輕一扯,口子就越挒越大。
那一條條的罪狀,就像是一根根盤在他脖子上的繩索,勒得他越來越緊,最後窒息。
祝明堂當街問斬,祝家所有資產還之於民,蕭珺玦沒有趕盡殺絕,留了其家人的性命。郭氏這些年也作惡不少,單看她掌握的證據,她也沒少參與。
還有其子祝峰,這些年強搶民女,奸淫擄掠,也是十惡不做。
但因郭氏舉報有功,蕭珺玦還是免了其死罪,不過他母子二人最後也落得發配的下場。
宋城除了一個禍患,百姓舉城同慶,甚至有很多人家在自家門口放著鞭炮慶賀。
至於那個知府,蕭珺玦暫時不去處理他,不過有祝明堂做例子,他以後也會收斂。
因為去找榮昭,所以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等處置了祝明堂,蕭珺玦直向平荊關方向進發,那是最後一個關隘,衝過去便直達長歌城。
也正因為是最後一個關隘,蕭瑀珩調用了所有能派的軍隊,在平荊關外拉上一場大規模的抗擊。
蕭珺玦的隊伍在平荊關五十裏處城外安營紮寨,如今的楚王軍已是百萬雄師,在攻打最後一個關隘之際,蕭珺玦調度西北五十萬大軍。
這個消息對蕭瑀珩無異於是一記重擊,蕭珺玦擁有西北軍虎符之事,他事先竟一絲都不知。
更恨父皇偏心,將皇位給了蕭瑾瑜,將軍權給了蕭珺玦,而他自己,卻什麼都沒有。
前段時間榮昭總是吐,她本還以為自己吃壞了什麼東西,不想經軍醫一查,是一個天大的意外,或許說是奇跡般的驚喜。
懷孕了,已經三個月了,不過孕吐挺厲害,反應強烈,蕭珺玦說,看這樣子,或許又是個兒子。
不過兒子女兒都好,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是上天的賞賜。
為此蕭珺玦特意給陸鶴齡去信,讓他來為榮昭安胎。
連陸鶴齡都說,這個孩子實在是來的太奇跡,因為按他以前診斷,榮昭再孕的幾率非常低,低到幾乎不可能。
但這個孩子就在這種幾乎不可能的機遇中出現。
他連連誇這個孩子一定是個有福的。
蕭珺玦卻說,這孩子可不算是意外,他很努力的播種,是他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