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知道,其實在他心裏,他在意的不是皇家,是蕭景帝。
柳馥馨和蕭瑾瑜成婚,是蕭景帝賜的婚,現在柳馥馨養男寵,無異於是打蕭景帝的臉。
“紙保不住火,我看這事也瞞不住。”這事榮昭指定是要捅出去的,雖說對不住皇帝舅舅,但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實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榮昭也是提前給蕭珺玦打個預防,那皇宮裏,隻要有縫的地方,什麼髒東西流不出來。
蕭珺玦輕輕歎氣,“這種惡心事隻怕是現在長歌城早就傳開了。”
“行了,你也別憂心了,該來的遲早得來,你呀,還是安心靜養為宜。”榮昭將床邊一摞的折子宗卷都拿開,“平時頭個疼腦個熱,第二天就好了,偏這次,都有三四日了,還不見好,可見是你這病中還不得清閑,所以才遲遲不好的。”
蕭珺玦握著榮昭的手放在臉上,笑道:“讓娘子費心了,可現在是年下,事情都積累在一起等著我,我要是休息一日半日,下麵很多事都會耽擱下來。”伸手將花語剛要抱走的折子搶過來幾個,“等我再看幾個就休息。”
榮昭一把給搶回去,塞到花語的懷裏,嗔著他道:“不聽我話是不是?讓你休息你就乖乖休息,別在這和我討價還價。”
蕭珺玦無奈,隻好聽之任之,榮昭欲起身離開,卻被他拉不放。榮昭推一推他的手,“你好好睡一覺。”
蕭珺玦摟著她的腰,箍在懷裏,調笑道:“我記得你剛才說了那麼一句話。”
“哪句話?”
“你說男人有權有勢就想有女人,女人也是一樣。那若是有一天你像柳馥馨一樣有權有勢,是不是也要一樣找幾個男寵啊?”
蕭珺玦這純粹是玩笑之言。
榮昭掩帕輕笑,這家夥,什麼都能輒到她身上,粉圈輕捶了下他的胸口,嫵媚的眼眸悠悠一轉,飽含春水蕩漾,“男寵倒不必了。”她貼向蕭珺玦的耳邊,還未等說,臉就紅了起來,“隻你一個,我都吃不消。想來霽瓊宮所有的男寵加起來,也不頂你一個。不過你若是想當給我的男寵,我倒是不介意。”
蕭珺玦笑著咬她的耳朵,癢癢的鑽人心,“這話可是取悅我了。”
榮昭抿嘴微笑,這可不是取悅,而是實話實說。上一世,她那麼多的男寵加起來,也不如和蕭珺玦一夜快活。
她漸漸低下頭,在蕭珺玦看不見的地方,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若是有一天他知道,柳馥馨今日所為,背後有她的一分力,會不會怪罪她。
這兩日,榮昭果真沒有讓蕭珺玦再管公事,不許夜鷹將那些堆積如山的折子往後院送。徹徹底底的修養了兩天,蕭珺玦的病方好轉。
不過榮昭還是沒讓他去都督府那忙,什麼事隻管搬回來處理,有她在他身邊照顧他,也不至於他辦起公事來連飯都不吃。
自蕭珺玦病了,蕭容念特別的老實,知道父王生病是因為她,所以每天早晚都要去請安慰問,有時候一整天圍在蕭珺玦身邊,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很是乖巧。
“父王,你渴不渴?我給你倒茶去啊。”
“父王,你餓不餓?我給你拿糕點去。”
“父王,你冷不冷,我給你再蓋一層被子吧。”
隻見她來來回回在屋子裏轉悠,一會兒問一問,一會兒詢一詢,好似生怕蕭珺玦不舒服似的。
蕭珺玦連一個卷宗都沒完完整整的看完,就被她攪了五次。
“咳,咳······”蕭珺玦無法,對女兒使不起脾氣,朝著榮昭一個勁的咳嗽打暗號。
榮昭坐在窗下的熱炕上,望著窗外的雪景,手中抱著一個掐花紫金火爐擺弄著,著一件水色家常外衣,慵懶的靠在摞起來的靠枕上,宛若一幅畫那樣精致。
昨夜又下了一層雪,薄薄的一層掛在院子裏頭的紅梅上,像冰糖葫蘆一樣好看。
這咳嗽聲聽起來實在太刻意,榮昭慢慢轉過頭看向他,那求救般的目光著實難以忽略,偷偷一笑,卻又轉過頭繼續看向窗外,裝作不理。
每次都是這樣,讓她唱白臉,他唱紅臉,好都他得了,弄的女兒和他好比過和自己好,這次她還偏偏不去做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