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那軟下去的時候流下來,皇上,對不起,對不起……
第二天,臨禧被發現淹死在池塘,隻以為是意外落水,蕭瑾瑜沉醉在溫柔鄉,無暇顧及,內侍局草草收了他的屍,燒成骨灰,撒到井中。
宮中的奴才都是如此,不管有沒有親人,都不得認領屍體。一死,就燒成灰,或是灑在池塘裏,或是灑在井中,聽說,這是因為有一些宮人是被主子殘害致死,那些主子怕宮人死後變成厲鬼回來尋仇,就將他們灰飛煙滅。
但也不知道是從哪朝哪代流傳下來的,總之是沿用到至今,所以宮裏的人都掙著要活下去,活下去便有出宮的希望,不會化作一堆灰,變成孤魂野那麼淒涼。
九月中旬的涼風更冷,桂花的香味也更濃,秋水做的熱騰騰的桂花糕剛一出鍋,兩個孩子就迫不及待衝進廚房。
他們兩個已經守在廚房的外麵好久,就等著開鍋哪。
眼見著秋水的肚子越來越大,榮昭囑咐她多少次不要再忙碌,要好好休息,但秋水就是閑不住,一天不幹點事,手癢癢。
今日孤鶩來了,兩個人一合計,就在廚房裏忙碌起來,足足蒸了一大鍋,都夠全府上下的人吃了。
剛出鍋,還燙著,兩個小家夥伸手就要拿,多虧孤鶩眼疾手快,給擋住了,不然非得給他們兩個的小手燙出大水泡來。
秋水撿了幾塊盛在盤子裏,放在涼水上降降溫度,才給他們兩個拿著吃。
桂花糕滑軟油潤,軟糯清甜,吃的他們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小花貓。
“少吃點,別回頭吃撐了,你又消不了食了。”榮昭看著蕭容念將小盤子裏的桂花糕每個都咬一口,就怕被別人分去,先占一個口水,不禁搖頭笑著。
蕭容念吃的都顧不上說話,滿口都是,含糊道:“不消食我就在院子裏走走。”
說著,又趁著蕭容笙不注意,從他的盤子裏偷了一個。
榮昭對秋水嗔道:“都怪你,明知道這兩個是饞嘴貓,還總給他們做好吃的,你看看這個,胖的都塊成球了。”榮昭指一指蕭容念。
蕭容念狠狠再咬一口桂花糕,她這不叫球,叫富態。
秋水笑道:“郡主世子喜歡吃,我才高興哪,小郡主,吃得慢些,廚房裏還有一鍋哪。”
蕭容念的眼睛“噌”一下亮起來,閃著細碎的星星,緊點著頭,“那秋水姑姑都給我留起來,我餓了就可以吃了。”
榮昭睨著她,略帶嫌棄的調侃道:“你可真能耐,還能吃一鍋,看看你這小肚子,衣服都快塞不住你了。”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什麼都阻擋不了蕭容念對好吃的東西的執念。“那正好,又可以做新衣服了。”
不愧是榮昭的女兒,時刻想著新衣服。
榮昭無奈一歎,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有時候還真是要甘拜下風了。
蕭容念是真能吃,但蕭容笙就是貪新鮮,吃了幾個,就飽了,他趁著母妃不注意,偷偷拿了塊桂花糕喂給了威風和雪團。
雖然它倆成了好朋友,但有時候有些東西是不能讓的,威風一口吃掉自己,還沒等雪團舔幾口自己的那一塊,就被威風給搶走了,一口,又沒了。
雪團帶著怨念的看了它一眼,再眼巴巴的望著蕭容笙。
蕭容笙最受不得這一出,偷跑去拿了一口,以防又被威風搶去,他直接塞到雪團的嘴裏,雪團這才心滿意足,衝著蕭容笙咧開嘴。
榮昭等人坐在桂花樹下,品著桂花糕,喝著桂花露,別有一番情趣。
“我聽王爺說,今年秋收又是眉山縣的收成最好,這都是你家秦儒新的功勞。”榮昭嚼著桂花糕,看一眼孤鶩,“這回升了官了好了,你總算離我近了。”
榮昭往孤鶩身邊靠了靠,拍在她手上,“怎麼樣,郡守夫人當得不錯吧。”
秦儒新功績卓著,現在被蕭珺玦擢升為漢中郡郡守,為益州所管轄,離益州也不遠。
孤鶩靦腆笑道:“小姐又笑話我,我能有今天這都是托小姐的福。”
榮昭笑道:“這可不是托我的福,是托你家夫君的福才對。”
“那也是因為小姐,我才認識他的啊,不是小姐,我哪知道他是哪根蔥。說不定,現在是摟著別的女人睡哪。”孤鶩一甩帕子,幹脆道。
這一言,眾人哄笑,榮昭捏一捏她的臉,這張嘴啊,什麼都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