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抱拳,掃到小世子和小郡主在睡覺,特意壓低了聲音,但麵有難色,支支吾吾的,“有人看見……趙勁……在下午的時候去往小樹林的方向,還有……”夜鷹欲言又止。
蕭珺玦皺眉,沉聲問道:“還有什麼?”
榮昭眼珠幽幽一轉,眉宇緊蹙。
夜鷹不敢磨蹭,道:“軍醫在檢查新月屍體的時候,發現她的衣服上刮上一枚紅色寶石。”再覷一眼蕭珺玦,“而那枚寶石,正是趙勁佩劍上的鑲嵌的。”
蕭珺玦赫然站起,一股怒火在爆發的邊緣,顧及著孩子們才沒有發出來,隻切齒低聲道:“好個趙勁,他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
一甩袍,忿然出帳。
榮昭心中不安,思忖片刻,喚來秋水,“你看照世子和郡主,我出去看看。”
榮昭跟過去的時候,就見趙勁跪在中央,撇著臉,一臉的不服。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承認,是想讓本王大刑伺候你才從實招來嗎?”蕭珺玦大刀金馬的坐在上位,麵容不怒自威。
趙勁咬著腮幫子,抵死否認,“屬下沒有做過,就算王爺打死屬下,屬下也不會承認。”
蕭珺玦一掌擊在桌子上,怒喝一聲,“趙勁!”
屋子裏隻有慕容嵐和夜鷹夜梟幾人,都是自己人。榮昭忙走進來,摁住蕭珺玦,“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怒。”
蕭珺玦平一平怒火,坐下來,斜眼著趙勁,道:“你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若不是看在你跟隨本王多年,出生入死,本王現在什麼都不問,直接就將你推出去斬了!”
從他十三歲上戰場,趙勁就一直跟隨著他,趙勁比他大幾歲,那個時候武功也比他高,出戰的時候,都是趙勁保護他。兩個人是一起殺出過重圍,是一起衝進敵營的生死搭檔,好幾次趙勁為給他擋過刀,甚至多次徘徊在生死線上,差點死了。
雖然後來自己回朝,離開西北軍,他不像夜鷹夜梟一直跟在身邊,距離疏遠了些,但這份生死交情卻沒有淡。
但此次他再來軍中,卻發現,西北軍已經不是當年他帶領的紀律嚴明的西北軍,較之以前散漫許多,就連慕容嵐趙勁都是一樣。
他深知,他在西北軍的威懾不如從前,以前那些申令也漸漸失去效力。
但他沒想到,趙勁已經胡鬧到如此地步,連女人都奸殺,這和以前日出侵入北原欺淩婦孺有什麼區別?
榮昭是最不容男人欺負女人的,瞪著趙勁,厲聲道:“趙勁,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她更痛心蕭珺玦,知道他是愛才之人,趙勁有領兵之能,是個人才,若是處死,著實是可惜,更遑論是他的人。
趙勁嘴唇抿了抿,看一看蕭珺玦,再看向榮昭,懇然道:“王妃,真的不是屬下做的。屬下承認,確實和小樹林裏與新月相處了一會兒,不過,我們隻是說了一會兒話,也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然後我就走了,她的死真的和我無關。”
“那你佩劍上的寶石怎麼解釋?為什麼會在新月身上?”榮昭問道。
趙勁遲疑,沉吟須臾,無力搖搖頭,“屬下真的不知,連什麼時候這枚寶石丟的屬下都不知道。”
那枚紅寶石還是在越北之戰時,他立下頭功,王爺賞賜給他的。他特意拿去鐵匠鋪,讓人鑲到劍上。
他猛然抬頭,目光如電,望向榮昭,道:“但王妃,屬下真的沒有做過殺害新月的事。雖然之前,確實有過不軌之舉。但自從……”
瞥一眼蕭珺玦,再繼續道:“王爺懲罰後,屬下就不再有非分之想。”
蕭珺玦慍色道:“那你這一下午幹什麼去了!新月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可有人證明!”
他的口氣很重,聽在趙勁耳中心裏就極度不舒服,就像是已經一口咬定他的罪行。
趙勁氣不過,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麼好,“沒幹什麼,也沒人證明,王爺若是不信任屬下,那就砍了屬下的頭。”
慕容嵐急的要跳腳,這個趙勁,怎麼在這節骨眼上耍起脾氣來!
他朝著蕭珺玦拱手,道:“王爺——”
剛要求情為趙勁說話,蕭珺玦對他喝去,“閉嘴,本王沒問你!”
慕容嵐懨懨,耷拉下腦袋退到一旁,然後朝著趙勁猛使眼色,讓他別再對王爺頂嘴。
趙勁卻是個強脾氣,道:“慕容嵐,你不用替我向王爺求情,反正在王爺眼中,已經認定我是凶手。王爺想怎麼處置,我都聽之任之,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