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和她搶皇後的位子,絕不可能,誰敢跟她搶,誰就得死。
出宮就放心嗎?她不能,隻有榮昭死了,她才能放心。
蕭瑾瑜淩厲的眼神隻剩下輕蔑,“怎麼樣?你無話可說了吧?”
柳馥馨舉目相望,眼前的男人,她也曾真心期盼能與之白頭到老,舉案齊眉,但這些年,他隻是拿著一把刀在她的心頭淩遲,讓她痛苦不堪。
馥馨,馥馨,原本美好之意,如今看來,卻是負心,終是落得癡心錯付。
她如今倒坦然,揚起頭顱。曾經,柳太師的孫女滿腹詩書,容貌芳華,多少男子趨之若鶩,她也曾經高傲的不將那些人放在眼裏。她有她的驕傲與自尊,不是隨意任人踐踏。
“不是早就無話可說了嗎?”
滾燙的淚水流下來,似燒灼著她千穿百孔的心,“前些日子,我以為你回心轉意,沒想到你隻是讓我放鬆警惕,然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榮昭弄到宮裏。我好傻,以為我們夫妻可以重新開始,卻不知道你隻是在利用。”
她晃晃悠悠站起來,看著蕭瑾瑜卻在發笑。
蕭瑾瑜擰著眉,她在嘲笑他,喝道:“你笑什麼!”
柳馥馨不知收斂,依舊笑的肆意,“我笑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去,她寧願死都不願和你在一起。”她含著淚,笑的時候淚流滿麵,“你一定很痛苦吧,那就對了,你帶給我的痛苦,也應該自己嚐一嚐。”
蕭瑾瑜森森的盯在她的麵目,就像是用釘子釘在她的骨血中,揚起巴掌就要打。
柳馥馨無畏的瞪著他,“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讓世人看看你這個皇帝為了一個有夫之妻是怎麼打死你的皇後的。”
心頭升起一種無力感,蕭瑾瑜這一巴掌沒有打下去,慢慢垂下來。
他搖搖頭,一步步後退,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柳馥馨。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醜陋的嘴臉,哪裏配做皇後,你擔不起一國之母。”蕭瑾瑜聲音冰冷,一個個字就像是寒冬中屋簷上結成的冰錐,一錐錐紮進柳馥馨的心窩。
柳馥馨麵色微微發白,強裝鎮靜,咽了咽喉嚨,道:“我就是一國之母,就是皇後,這是事實,無可更改。”
“沒有朕你什麼都不是!”
柳馥馨心中方寸大亂,隻覺得心一揪揪的疼,仿佛有一把鐮刀就像是收割麥子一樣,在收割她的心。
她胸口起伏上下,一腔的情緒如火山暴發前夕洶湧的岩漿,那眼中都是猩紅的,“難道,你還要廢了我不成?蕭瑾瑜,你可別忘了,沒有我們柳家,你當的成皇帝嗎?”
她昏了頭,一時口不擇言,說了不該說的話。
當她脫口而出時就已經懊惱,但話已經說出來,就收不回了。
蕭瑾瑜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喉嚨裏轟轟的,“你再說一遍!”他大吼,“你再說一遍!”額上青筋一條條的跳起來,甚至,連他脖子上的筋都暴了出來。
柳馥馨撇開臉,不敢對視著他。
蕭瑾瑜深吸一口氣,一步步後退,退出了宮殿。他已經再對她無話可說,連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
“從今日起,皇後柳氏,禁足於鳳鸞殿,無朕旨意不得出宮。”
這是蕭瑾瑜在皇後的宮殿說的最後一句話。
柳馥馨的身子如一片孤零零的樹葉,自枯萎的樹幹上跌落,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留芳爬到她身邊扶住她,“娘娘,您保重身體啊。”
柳馥馨抬起頭看著她,抓住她的手臂,慟哭道:“留芳,他真的是一點情麵都不留給我,我是皇後,竟然被禁足,以後我還有何麵目麵對後宮妃嬪。”
留芳撫慰著她背,沉吟了片刻,然後道:“娘娘,既然皇上已經狠心到了這個地步,您不應該對他心存什麼幻想,早日為自己打算為好。”
“打算?怎麼打算?”柳馥馨一停,掛滿了淚痕的臉抬起來望向她。
留芳扶著她起來,為她將眼淚擦幹,眼珠子轉一轉,道:“娘娘,您等一下,我給您帶來一個人。”
很快留芳就帶進殿一個小丫鬟,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年紀,看穿著應該是最低級的宮女。怯怯的,連頭都不敢抬,進來就跪著,匍匐在地上。
柳馥馨看著這丫鬟,不明白留芳是什麼意思,問向她,“她是誰?”
留芳瞄一眼那丫鬟,“將你聽到皇上和楚王妃說的話和皇後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