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自然是維護,“母後,童言無忌,您何必和孩子一般見識。蓮蓉正是學話的時候,喜歡模仿人說話,對您並非不敬。”
蕭容念多機靈的小人,知道哪個大樹下麵好乘涼,跑到蕭瑾瑜身邊,抱著他的腿就大哭,“皇叔我怕怕,蓮蓉怕怕。”
蕭瑾瑜將她抱起來,哄了又哄,責怪著高太後,“母妃你看,你都把這孩子嚇哭了。她才多大點,你就動不動就打人。”
高太後她張著嘴,有話也說不出,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蕭瑾瑜,又看了看榮昭。
呼吸的聲音越來越大,是被氣的,“你個逆子,你為了一個女人的野種來指責哀家,哀家實在太寒心,太寒心了。你給哀家聽著,隻要有哀家在,你就休想娶這個女人!”
蕭瑾瑜臉頰抽動,放蕭容念下來,直視著高太後,“若是兒子執意哪?”
高太後道:“那哀家就死給你看!”
說著向旁邊的柱子撞去。
當然,她隻是做做樣子,才不會真的去死,嚇唬嚇唬蕭瑾瑜罷了。
蕭瑾瑜被唬住,拽住她,“母後您這是幹什麼!”
高太後哭嚎起來,“哀家辛辛苦苦將你養大,為了你付出了一切。現在你為了一個女人,連哀家的死活都不管,哀家還不如死了好哪,死了就讓你清靜了。”停一下,擦淚的時候恨恨的等著榮昭,“反正,這皇宮裏,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要是要她當你的妃子,哀家就死在你麵前,死在滿朝文武麵前。”
她威脅著蕭瑾瑜,“你看我做不做得出來!”
“母後!”蕭瑾瑜眉頭皺在一起。
兩人僵持著,一直未開口的榮昭掃了一眼他們,最後目光落在那杯毒酒上,她的聲音很輕,如綿綿的細雨,“是不是隻要我喝下這杯酒,我們三個就可以出宮?”
她走過去,拿起那杯不知道下了什麼毒的酒,雙眸轉到柳馥馨身上。
“如果這是必要條件,我願意喝。”
她是蕭珺玦的妻子,寧死都不會嫁給蕭瑾瑜,也不會留下她的孩子。
蕭瑾瑜猛然看向她,他伸出手,緊張的看著她,“不許喝,不許喝,你就是喝了,朕也不會讓你離開!”
高太後眼中閃爍著陰森的亮光,道:“對,哀家說話算話,隻要你自裁,哀家就放你們出宮。”
之前她還沒有下定決心要榮昭的命,但剛才她在外麵聽到柳馥馨和兒子的爭吵,聽到兒子說要立榮昭的兒子為太子。或許當時是一時激怒胡言,但她就怕時間長了,兒子被榮昭迷得五迷三道,真的會這麼做。她什麼都可以妥協,唯有這一點,決不能。
她不能讓兒子犯這樣的錯誤,所以榮昭必須死。
榮昭看向她,“你發誓!”
高太後舉止三根手指,“哀家對天發誓,隻要你喝下這杯酒,哀家就立刻放你們母子三人出宮。”
榮昭緩緩抬起手臂,蕭瑾瑜搖著頭,“你真的寧願死也不願和我朕在一起?”
他心痛的嘴皮發白,心底有難以言喻的撕裂傷痛。
“是,我寧願死,也不要做你的女人。我榮昭,這輩子隻能是蕭珺玦的女人。”
酒杯碰到嘴唇上,榮昭閉上眼睛,兩個孩子忽然之間意識到什麼,哭著抱住她,哭喊著她不要喝。
一狠心,榮昭仰起頭。
蕭瑾瑜的心已經跳到舌頭根,他一揮手,打掉榮昭手中的杯子。
榮昭睜開帶著淚痕的眼睛,看向他。
柳馥馨攥攥手心,該死,隻差一點。
蕭瑾瑜的心受傷了,他的眼中塗著一層氤氳的霧氣,看著榮昭良久,就這樣一直看著。
須臾,他抬起頭,闔上眼睛,“你們都逼朕,都逼朕!好,朕放你們出宮,朕放你出宮!”
沒有什麼比一個女人寧死都不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更讓人心碎的,蕭瑾瑜徹底心碎了,他仿佛聽到他那顆心破裂的聲音。
榮昭眼中點燃起火苗,“你真的放我走?”
那簇火苗鑽到蕭瑾瑜心裏,“是,我放你走。”
高太後急切道:“不行,必須喝下酒才能走!”
蕭瑾瑜吼道:“朕是皇帝,朕讓她走就走。母後,你不要逼朕!”
高太後太知道兒子的性格,她雖不甘心,但也不再幹預。
榮昭一喜,“謝皇上成全。”她牽著兩個孩子,“我們走,我們走。”
聽著她的腳步越來越遠,蕭瑾瑜的心揪得越來越緊,他猛然追上去,大喊一聲,“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