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消息可真靈通。”蕭瑾瑜冷眼看了下跟著他的宮女太監,在臨禧頭頂停留了下。
臨禧很無辜,這事真和他沒關係啊,不是他通風報信的。
“臣妾一心都在皇上身上,所以皇上的一舉一動都萬般留意。”昭妃是個很會說的女人。
蕭瑾瑜往前走著,負著手,若是以前,他一定會摟著她,和她並肩走著。
“你有什麼事嗎?”
昭妃錯開他一個肩膀跟著,她的聲音很溫柔,似纏纏的流水聲劃過綢緞,“臣妾想問皇上,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麼?”
蕭瑾瑜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你為何這麼說?”
昭妃低下頭,發間的步搖上流下一縷流蘇,貼在她的臉頰上,“自從臣妾被封了妃,皇上就再未臨幸過臣妾,臣妾想,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麼事,惹了皇上不高興,所以皇上才不去看臣妾。”
蕭瑾瑜微微含笑,抬起她的臉,“原來愛妃是因為這個所以不高興啊?”
他是個溫潤的男人,很少有動怒的時候,對待女人,更是一向溫柔。後宮的女人,大多都被他的溫柔傾倒,特別是他微微含笑的樣子,最是打動女人的心,就像現在一樣。
昭妃凝視著他,她的眼中仿佛有晶瑩的珍珠,亮亮的,倒映著蕭瑾瑜的容顏都是發光的。
“臣妾沒有不開心,隻是,臣妾以為皇上不喜歡臣妾了哪。”
蕭瑾瑜朗朗一笑,摟著她的肩,“就會胡思亂想,朕怎麼會不喜歡你,不喜歡你就不會封你為昭妃,也不會寵愛你了。”
蕭瑾瑜雖然愛著榮昭,但他不是那種一生隻要一個女人的男人,所以,不會拒絕一個女人的愛意。
“可是,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去臣妾的宮裏了。”
蕭瑾瑜低下頭吻吻她的臉頰,她害羞的臉紅成晚霞,“朕這些天有些事在忙,這樣好了,今晚,朕去你那。”
看著她的側顏,蕭瑾瑜真希望,這就是榮昭。也會對著他撒嬌,也會為他愁容。
昭妃羞澀一笑,愁眉不展的容顏終於舒展開來,但一下,又如被暴曬了一下午的樹葉一般,臉皺成一團。
“臣妾聽宮裏的姐妹說,臣妾很像一個人,因為她,臣妾才會受寵。皇後還說——”
蕭瑾瑜臉色黑沉沉的,“皇後還說什麼?”
昭妃怯怯,咬了咬唇,聲音很小道:“皇後還說,臣妾就是個替代品,現在皇上最愛的女人回來了,所以臣妾這個替代品就沒用了,她說臣妾以後都會失寵,永遠見不到皇上。”
她抬起她含情脈脈的眼睛,飽含著盈盈的珠光,“皇上,皇後說的是不是真的?臣妾真的隻是因為和你喜愛的女人想象,所以皇上才會寵愛臣妾嗎?”
蕭瑾瑜鬆開摟著她的手,他怎麼否認,柳馥馨說的並沒有錯。
那是去年秋,他登基後第一次選秀,在采秀宮裏,他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排排的秀女,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隻因為她的眉眼有些像榮昭,隻是形似,卻不神似。榮昭像怒放的牡丹,嬌豔燦爛。而她,是一朵百合,惹人憐惜。
但就隻因為那一點點形似,他就對她萬般寵愛。不過區區一七品小官的女兒,就一躍成為嬪,短短不到一年,從嬪到婉儀,貴嬪,昭媛,到妃。她的父親,也因為她的寵愛被重用,現官居正四品的京官。
這些,都隻是因為她有些像榮昭。
再過些日子,榮昭就會成為他的妃子,到時候,她們就會相見,蕭瑾瑜覺得沒必要再隱瞞她。
“像她這是你的福氣。”
蕭珺玦並不覺得這話有任何不妥,他是坦然的。
但對於昭妃,卻如同一到閃電劈到她的心裏,瞬間,臉慘白如紙。
她牽強的扯出一絲笑容,就像是含著苦澀的砂礫,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笑,是因為皇上的坦誠,還是因為自己的可笑。
怪不得,宮裏的女人用那種眼神看她,她以為她們是出於嫉妒,因為她深受皇上寵愛。原來,那嫉妒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憐憫,是諷刺。
福氣?像她是你的福氣?
好諷刺啊,原來,所有的寵愛,她自以為是的愛,都隻是因為和另一個女人很像。
她柔弱的似一朵被狂風暴雨吹打百合,卻依舊堅挺,對著蕭瑾瑜微微一笑,“臣妾真的很想見見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讓皇上萬般喜愛哪?皇上,您可以帶臣妾去見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