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的脾氣,和炮仗似的,一點就著,“我是下人不假,那也看是誰的下人。這王府裏,除了小姐和王爺,還沒人這麼使喚過我哪。就是原來咱們在榮侯府,侯爺也沒這樣啊。”
孤鶩知道這幾日,秋水在那麵受了氣,拍拍她的背,安撫她,“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暫且忍幾日,小姐說了,等過幾日王爺就將他們安頓到外麵去了,到時咱們府上就能親近了。”
“哎呀,我是怕他們家那個表小姐,整天沒事就想著往前院跑。我都撞見好幾次她去偶遇咱們王爺,看她那眼神,我就知道,她是想勾引咱們小姐的爺們。也不看看自己長個什麼樣子,別說是比小姐,就是和你我相比,也比不上。”秋水是在那麵受了一肚子氣,所以一回來,跟倒苦水似的,全跟孤鶩這發泄出來。
孤鶩也早看出來了,隻要王爺一回來,沒多少功夫,那院的表小姐一準過來。說是陪小姐說話,其實就是給王爺暗送秋波來了。
幸而王爺除了小姐誰都不理,不然,換了旁的男人,還真得給勾去。那個戚靈芸是長得不是多美,卻長了一雙狐狸眼,可會勾人了。
她以前聽人說過,長著狐狸眼的女人是狐狸精投胎,專會勾引男人。
孤鶩將小丫頭新上來的茶給她倒了杯,“行了行了小姑奶奶,你就消消氣吧,這話可不能當著小姐說,不然小姐非氣個不行。”
“還用我說嗎?小姐又不瞎。我看小姐這兩日一直憋著氣哪。”秋水飲了一口,放下,唉聲歎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榮昭站著門口,挺著肚子,這氣都快氣的倒騰不上來了。
又聽外麵傳來一陣亂遝的跑步聲,是花語急促的聲音,“秋水姐姐孤鶩姐姐快去看看吧,舅老爺和舅夫人跑到王妃的庫房去了,我攔都攔不住。”
秋水話還沒說,榮昭“砰”一聲打開房門,“他們去那幹什麼?”
秋水和孤鶩忙不迭扶她,花語道:“剛才孤鶩姐姐讓奴婢去庫房拿明日王妃要送給孟小姐出嫁的禮物,正巧奴婢從房裏出來,還沒上鎖,就碰到舅老爺和舅夫人。他們見到我手裏拿的東西就搶走了,還闖進了庫房,看守的看他是舅老爺,也不敢硬攔。”
“這分明就是土匪。”秋水淬口道。
若是之前,榮昭看在蕭珺玦麵子上,還給他們幾分顏麵,那現在既是徹底不給了。
“走,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從我這搶東西。”
孤鶩擔心她的肚子,“小姐還是消消氣,這事還是讓王爺解決吧,您大著肚子哪,萬一有個衝撞--”
榮昭的步子已邁開,大步大步的,“哪那麼多萬一,我就不信,他們膽子大到敢動我一分。”
榮昭到了庫房門口就聽見一個聽起來就能想象說話都帶著流口水的聲音,“哎呦好家夥,你看這些寶貝,這可是珍珠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珍珠,還這麼大個。”
從背影就見曹氏揣著一把往懷裏塞,另一隻手摸著綢緞麵上,“看著料子,太好看了,你說這敗家女人,不穿就放在這,這不是糟蹋東西嗎?你和你外甥說說,讓他把這些都搬到咱們那去。反正她一個人也穿不完,咱們幫幫她。哎呀,這些個好玩意,真是敗家敗到家了。”
“你們兩個在這幹什麼哪?”榮昭冷不丁一聲,將他們倆嚇的夠嗆。曹氏手裏捧著個玉如意,做賊心虛,“哐當”一聲砸地上,四分五裂。
曹氏反而怪起榮昭來,“你這怎麼走路沒個聲音啊,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你瞅瞅,都怪你,背後出來,跟鬼似的。”
還真是沒見過比這再厚顏無恥的了,榮昭睥睨著他們,冷冷道:“你們倆怎麼跑這來了?這是你們隨便進的地方嗎?”
戚致遠一邊眉毛高,一邊眉毛低,“怎麼不能隨便進了?這是珺玦的家,我是他的母舅,我什麼地方不能去?難道我去哪還要給你交代?”
榮昭哼笑一聲,道:“是,腳長在你腿上,你想去哪都行,但就這,不是你們想進就進的地方。”
她看著曹氏胸前塞的鼓鼓囊囊的地方,“把你們偷的東西都給我統統交出來。”
“笑話,偷你的東西?這是珺玦的家,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我是他舅舅,拿他的東西光明正大。”
戚致遠拽著曹氏要走,榮昭往前一擋,“今天你們不把東西全交出來,就休想走出這個房門半步。”她一喝,“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