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至夜鷹到身邊,夜鷹附耳,“尋個店鋪買下,做什麼生意都好,找個臉生的去做。”
夜鷹不解,“王爺要做生意?”
蕭珺玦皺一皺眉,拿起請柬往他頭頂一打,從牙縫裏擠出來,“搜集證據。”
傍晚,蕭珺玦攜榮昭出席,要不是榮昭想知道到底醉清風有沒有那徐五說的不堪,她才不會去。
醉清風自然是不能和天香國色樓相比,格局和滿香樓都有些差距,但應該是益州最好的酒樓。
何應明是將醉清風包下了,益州管轄內二十四縣內所有排得上號的官員全數到齊。
一樓大廳擺滿了桌椅,大約十餘桌。七八人一桌,粗略一算將近百人。
蕭珺玦一桌,是何應明及其幾個幕僚,還有滇池,晉原,青城幾縣縣令作陪。
少不得諂媚一陣,隻差吟詩頌唱,不知道的還以為楚王已經在益州做下多少豐功偉績。
蕭珺玦冷然應付,他一直都是一張冰臉,熟悉他的自然不以為意,但益州的官員哪知道,說了一大串的話,笑的臉都酸了,楚王依舊是麵無表情,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各官員怏怏,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將目光轉到何應明身上。
何應明橫掃眾人一眼,轉臉看向榮昭,“王妃餓了吧?要不咱們先上菜,邊吃邊聊。”
榮昭掀開眼皮,用眼尾瞅他一眼,露出輕蔑之色,什麼都沒說。
這還真是一對。
何應明笑臉緩緩沉下來,撫掌兩下,喚道:“開席,上菜。”
飯菜早已備好,不敢有片刻耽誤,很快一道道菜端上來。
蕭珺玦突然問道:“聽說醉清風是何太守的生意?”
何應明表情凝了凝,“呃······”
停頓了下,他將弟弟叫到身邊,向蕭珺玦介紹,“王爺,這是微臣內弟,何應輝,不才,經營這家飯館。”
何應輝朝著蕭珺玦拱手作揖,做大禮,“草民見過楚王殿下。”他眼神往榮昭身上一飄,“見過王妃殿下。”
肥頭大耳,肚肥腰圓,胖且白,與他哥哥相比快趕上兩個。
何應明瘦的像麻稈,何應輝胖的似豬,榮昭並非反感胖人,就像秋水也是胖乎乎的,卻討喜,但眼前的人胖的油膩,讓人反感。
“王爺與王妃踏足此地,實乃小店的榮幸,王爺嚐一嚐,這菜可還吃的順口。”何應輝弓著腰,他肚子大,哈一會兒就腰酸背疼,額頭上都沁了汗。
別人都未動筷,榮昭先夾了一筷子,眾人緊了緊眉心。
榮昭剛入口,直接吐了出來,呸了下,大聲道:“什麼破菜,難吃死了。”
何應明兩兄弟臉色難看,何應輝讓小二將榮昭吃的那道菜撤下,“王妃不喜歡吃這道菜,不如嚐嚐別的。”
榮昭剜著他一下,又夾了口回鍋肉,同樣,吐了出來,“還益州最好的飯館哪,做菜就這種水平,給我家下人吃都嫌棄。”
何應明陪笑道:“益州自然是不能和長歌城相比,還請王妃見諒。”
榮昭看著他,是看透了他。
臉上陪著笑,心裏還不知該如何罵她哪。
菜也不是多難吃,榮昭是抱著一點找茬的心理。
中午在那個小店裏,雖然她看似漠不關心,但徐五和周寅的話卻聽了進去。
本還心存質疑,以為是同行業競爭,說人家幾句壞話。但開飯館的,有沒有真材實料,嚐一口菜就可分辨。
這一口吃進去,還真是辨真偽。
榮昭把筷子一撂,不吃了。
場麵一度尷尬,何應明哥倆臉色一變再變,何應明沉沉氣,他是真能沉得住氣。
他起身朝著榮昭作揖,“王妃見諒,是微臣思慮不全,本想著做些下酒菜和王爺與眾同僚歡飲,忘記王妃現在懷孕,胃口和我們不一樣,是微臣疏忽了。”
吩咐何應輝,“去,將周寅請來過,給王妃單做一樣可口的小菜。”
“請”一字略重音。
何應輝麵龐有發青,沉聲道:“哥——”
何應明朝他一瞪眼,“還不快去。”
何應輝悻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到角落召喚了一個夥計悄悄說話。他的臉和脖子長到了一塊,點頭的時候,也分不清哪塊是臉哪塊是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