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玦就像瘋了一樣,尋找榮昭三天三夜,連個覺都沒睡過,一口飯都沒吃過。他隨時都在狂躁,任何人在他麵前一句話都不敢說。
“長歌城裏沒有,就去城外找,十裏,二十裏,五十裏,一百裏,給本王找!找!找!”
這是每天楚王府裏都在回蕩的聲音。
“城西十裏全麵搜查過了,沒有王妃的蹤跡。”
“城外近郊全部查遍了,沒有找到王妃。”
“城南也沒有。”
“滾滾滾!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你們還有什麼用!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再找!”
現在對於蕭珺玦,或許這樣還能發泄一下,但也緩解不了多久,那揪心的疼痛感又會再一次襲上心頭。
他癱坐到椅子上,以手覆麵,胸膛的起伏如波蕩的浪潮,一刻不能平靜。
他盡力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或許榮昭是嚇唬他,她隻是躲起來了,讓他找不到,讓他緊張,讓他能認清,能清楚的知道到底她對他有多重要。
暴雨過後晴空萬裏,陽光普照,但那光卻一點就照不進他的心裏,隻覺得周邊都是黑暗的。
眼中有酸澀的霧氣一次又一次蒙上,但每每有水汽凝結,都被他生生收回。他告訴自己不能流淚,流淚了就代表認輸,認輸了榮昭就不會回來了。
他手腳慌亂的拽下身上佩戴的香囊,雙手緊握著捧在心上,他像個無助的孩子,仿佛是被這世間所遺棄。
他是被遺棄了,十幾年前母妃將他遺棄了,現在,榮昭也要將他遺棄。
“昭昭,你在哪裏?不要鬧了,快回來吧,回來吧。”他在一聲聲的呼喚,空蕩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孤寂淒哀。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昭昭你回來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不珍惜你,我不該和榮晚見麵,我不該--”
蕭珺玦聲聲懺悔,卻突然停了下來,他一恍然,“榮晚?對,榮晚!”
他這幾天隻顧著尋找榮昭,卻忘記榮晚,若隻是單單看見他榮昭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到底在他到達之前房間裏發生了什麼事?榮晚又對她說了什麼?甚至,榮昭的失蹤和就她有關係!
“來人。”他呢喃一聲,“來人!”又大吼一聲,夜鷹跑進來差點跌倒,“去,給本王將榮晚帶來。”
夜鷹足足愣了一瞬,這個時候王爺還找榮晚,他擰一擰眉,語氣很不情願,“是。”
“等一下。”蕭珺玦又叫住他,夜鷹轉身,“王爺還有什麼事?”
“不是帶,是抓,給本王將她抓回來。”蕭珺玦雙目如寒,咬牙切齒,恨恨道。
夜鷹臉頰微微一動,眼神中閃過冷冽之色,抱拳道:“屬下遵命!”是抓就簡單多了。
蕭瑾瑜看著床上的人,眼中有萬般柔情流轉,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他身邊了。
那一日他聽說蕭珺玦滿城尋找榮昭一直找不到,想著定是蕭珺玦惹她生氣傷心了,他了解她,生了大氣就會往城外的靈鷲山跑,也沒多想,就找了去。
偏那麼湊巧,就碰到那幾個男人劫持她下山,他便殺了那幾個男人,將她帶了回來。
他並沒有將她帶回城帶回王府,他城外有個莊子,想著蕭珺玦的人也不敢搜,就帶著她來了。
她頭上兩處遭到重傷,已經三天了,還是沒有蘇醒,他難免有些擔心,雖然大夫說並無大礙。這幾日上完朝他就往這趕,然後就坐著她身邊守著她。
他想讓她知道,當她陷入危險的時候,是他救了她,當她醒的時候,看到的也隻是他,而從來都不是蕭珺玦。
他現在的心很複雜,不知道是期盼她醒來,還是希望她不醒來。
他怕她醒來就會離開這裏,離開他,回到蕭珺玦身邊。
“那個笨蛋都要將長歌城方圓十裏翻個底朝天,還不是找不到你。我看他像個瘋子似的,不,他應該差不多快要瘋了,禁軍是隨意調動的嗎?卻被他私用找人,你知不知道這次好多大臣都彈劾他,父皇也對他不滿。他可真是個笨蛋啊,這種犯眾怒的事也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麼大器可成?昭昭你說,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你?”
提起蕭珺玦,蕭瑾瑜的目光陰沉如覆了一層黑霧,黑霧深處有灼灼火焰燃燒,他的眼睛盯在榮昭麵龐上,再一點一點下滑,“江山他要和我爭,你,他也和我爭。”
他的視線落在榮昭肚子的位置,手慢慢覆上去。
他如刀鋒的目光直欲戳穿覆在榮昭身上的被子,手也狠狠勾起虎爪狀,“你為什麼要輕賤自己懷上他的孩子,這是個孽種!我不會讓這個孽種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