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忍不住翻白眼,“有什麼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你這動不動就死啊死啊,你以為你拿死威脅我就怕你啊?”她瞟了一眼臉色黑沉的榮侯爺,“你也別為難我爹,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都是外嫁女了,我做什麼,怎麼招你了,你直接衝我來,衝我們楚王府來就是,少把我爹牽扯進來。”
一時,榮老太太被堵的啞口無言,坐在地上隻是氣喘籲籲的生著氣,一雙銳利的眼睛和刀片似的,一片片刮在榮昭的臉上。
“好,這事和榮侯爺無關,那我倒要問問楚王妃,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女兒?”一直抱著屍體哭的婦人就在這個時候出了聲,她放下霜霜的屍體,斂衣擦淚,站起來一步步逼近榮昭質問道。
榮昭覺得實在太可笑了,可笑到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嗬,真是天大的笑話!我何時害死她了?我和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今日才是第一次見到,我有什麼原因,又有什麼理由害她?你們家真是有意思,她自己投河自盡反倒要怪在我頭上,這是什麼道理?”
婦人又擦擦淚,“她雖是自己投河自盡,卻是因為遭你侮辱,你那般羞辱於她,她又是個臉皮薄,自尊心強的,一作氣,便尋了短見。”她仇視著榮昭,“難道你還說我女兒的死和你無關嗎?”
榮昭竟有一種失語的感覺,反問道:“我說什麼了?我一共就和她說了幾句話,而且我自問也沒有那句話羞辱過她啊!你倒說說我哪句話侮辱她了?”
榮昭轉臉看著已經被榮晚扶起來坐下的榮老太太,“或是您來說說,我哪句話說她不好了。”
榮老太太還真挑不出來一句,換來一句,“你自己說了什麼你自己最清楚。”
榮昭咬咬牙,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既然你們說我羞辱她,那你們就將我說過的話說一遍。說一遍給所有人聽聽,讓大家來評評理,看我何時何地何句話羞辱了她!”
無人應答,榮昭看向許氏,“二嫂,你當時也在,你來說說我有沒有羞辱過霜霜。”
即便榮昭不提她,許氏也準備說了,她坦然道:“我倒是個笨的,真沒聽出來。而且,六妹妹可是對霜霜姑娘很好哪,又是送了鐲子又是一個勁的誇讚,還說要給說媒,我還從沒見過六妹妹這麼喜歡一個人,何曾有羞辱一說?反倒是霜霜姑娘害羞,六妹妹說給她找婆家,她就害羞了,這才跑了出去。”
她頓了下,抬眼掃了一眼霜霜母親,“夫人說六妹侮辱了霜霜姑娘,這我真就是想不明白了。”
許氏幫榮昭說話,讓榮老太太很不高興,甚至是憤怒,一雙三角眼重重如烙鐵,往許氏臉上一燙,“你一個庶出的媳婦,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我看你是想攀上人家王妃的身份,所以一個勁的奉承,竟說出這喪良心的話。你是糊塗還是個傻子,當時是怎麼回事你看不出來嗎?”
老太太罵罵咧咧的,她不敢對著榮昭,就把氣發泄在許氏身上,麵目猙獰,一點沒有她這個歲數應該有的慈善之色,“我看你也不是糊塗,也不是傻子,是聾子瞎子,什麼誇讚,什麼送鐲子,什麼說媒,你聽不懂她什麼意思啊?這麼缺德的事到了你嘴裏就變了花,你也不怕地府的小鬼勾了你的舌頭去,也不怕這麼報應在你兒子身上。”
“你--”許氏氣結,猛地就站了起來。任何一個母親聽到這樣的話,哪裏按耐的住,許氏是個溫和的性子,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氣的臉漲紅要發火,還是被榮晅給拽住才生生把這口氣咽回去,重重一哼,坐下把臉往一邊撇去。
林氏臉色也不好看,榮澤雖不是她親孫子,但這兩年長在膝下,榮澤又討喜,不喜歡漸漸也變得喜歡。詛咒自己的孫子,那能不黑臉嘛。
她可不比許氏,總是隱忍著脾氣,道:“老太太有道理就講道理,何必這樣疾言厲色,連孩子都牽扯上,孩子是招你惹你了?”
榮二爺拉住她,雖有動作,卻未出言讓她住嘴。這意思很明顯,榮二爺已對榮老太太心存不滿了。
他從來自在隨意慣了,不會像大哥一樣,時刻注意著仁義禮孝,他隻知道榮澤是他的親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