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臉露喜色,但下一刻又擔憂上,“我就怕榮昭······”
皇後眼神一厲,“你是太子,你怕她一個小小女人幹什麼?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母後也知道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要是跑去劫獄,或是闖進皇宮,她那性子可真說不準。”太子還真有點懼榮昭。
皇後卻是一笑,深幽的目光中透露著狡詐的神情,“那更好,我正愁怎麼給蕭珺玦安個更得體的罪名,隻要榮昭敢做,你不就有理由對蕭珺玦先斬後奏了嗎?那樣我們也就不用等二十一天了。”
她叮囑太子,顯然是下了狠心,“你安排在楚王府外的人不要輕舉妄動,但隻要榮昭做出一點出格的事,就將她拿下。”她語氣幽幽,“也不知道現在榮昭聽沒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她會做什麼哪?”
皇後嘴角開出一朵詭異的笑容,瘮人的如開在陰陽路上的彼岸花。
蕭珺玦不想榮昭知道這件事,但有心人偏偏要將這股風傳到她耳朵裏。
榮昭一蹶不振的癱坐著椅子上,六神無主。
夜梟殺了那個宮女,可惜他因為去給鍾離報信,晚了一步,那名宮女還是受命將楚王放血的事透露出去。
“我現在就去大理寺,就是搶我也要把他搶回來。”果然如蕭珺玦所說,榮昭就是這衝動的性格。
“王妃您不能去。”夜梟攔住她。
“不去?不去他會死的。”榮昭望著夜梟,聲音撕裂般喊道。她的眼淚在眼圈裏打轉,“二十一天,二十一碗血,他一共有多少血啊?他會死的。夜梟,你跟隨他這麼多年,難道你忍心看著他死在牢獄裏嗎?”
夜梟緊緊抿著嘴,正視著榮昭,“屬下怎麼忍心?屬下又何嚐不想現在就去大理寺將王爺救出來。可王妃,這並不是衝動之時,您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就算將王爺救出來,那之後哪?您想過沒有?皇後和太子就更有理由治王爺的罪,恐怕現在大理寺外正埋伏著弓箭手,就等著王爺出來格殺勿論哪。”
榮昭身子晃了晃,一顆眼珠從眼眶迸下來,她就像是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無根無莖,沒有了支撐,“那怎麼辦?那怎麼辦?他不可以有事,不可以有事的。”
片刻,她眼睛亮起來,仿佛有了生氣,瞥見案台上架子上擺放的劍,拿起抽出來,就往外走。
夜梟也不顧男女之別了,抓住她的手腕,沉氣道:“你要去哪?”
“我要進宮,我要殺了那個神棍,我殺了他看他還如何做法。”榮昭怒氣騰騰,那架勢好似體內有一團火爐,隨時都要爆炸。
“王妃,你冷靜點,你忘記王爺和你說過什麼了嗎?”這個時候恐怕對於王妃誰的話都不好使,隻有王爺的話,她才能聽得進去。
果然,榮昭慢慢放下劍,手腕一送,劍落在大理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低聲輕啜,“我以為我可以護著他,可現在,我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他們要這麼狠,為什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他沒有礙著他們啊,他沒有要和蕭璟瑞爭奪皇位啊。為什麼?為什麼?”
她一聲聲地問,問的人心裏發酸,“誰能幫幫他啊?誰能幫幫他啊?”
秋水看著仿佛被抽了精魂的榮昭,掩嘴流淚,她知道,如果王爺有個不測,真就是要了小姐的命。
房間裏寂靜的連呼吸聲都那麼微妙,榮昭坐著床頭,坐了許久。慢慢地,她撩開眼簾,看向那對放好的幹將莫邪劍。
她想起那個有關幹將莫邪的傳說,翹起了嘴角,“秋水,給我收拾幾件衣服。”她吩咐道。
“小姐這是要去哪?”
“既然他出不來,那我就進去陪他,如果······”榮昭將淚水咽回去,笑了笑,她沒有說如果怎樣,隻道:“那我也陪著他。總之,我要和他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小姐······”秋水舌尖發顫,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孤鶩碰了下她,“別說了,收拾吧。”
她知道,小姐一旦決定的事,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況且是有關王爺,更是一句勸都聽不進去,那麼,也隻有順從她。也或許,小姐在裏麵是一件好事,起碼,有王爺在,她不會做任何衝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