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橫遍野,死傷無數,無論是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是雙鬢蒼白的老人,城中皆是他們的屍體。
或是沒了腦袋,或是沒了四肢,或是被綁在木頭樁子上把肚子豁開,腸子流了一地,或是灌了一肚子水活活脹死,甚至,剖開孕婦的肚子將未成形的孩子煮熟當湯喝。
榮昭早就聽聞日出人是血腥變態嗜殺成性的黃色蠻猴,可是當她看到日出的軍隊對豐城百姓做下的暴行,才知道這根本早已遠遠超出她對殘暴變態的認知。因為這樣的詞根本不足以來形容他們。
他們殺人成性,仿佛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更像是為了玩樂,根本就是一群連畜生都不如的畜生。
蕭珺玦帶領的二十萬士兵,留十五萬人駐紮在軍營,帶五萬士兵進城,入住豐城太守府衙。
那豐城太守苟瑕仁枉為一方之主,卻是個貪生怕死宵小之輩。見日出軍隊勇猛,懼於其勢,遂決定開城投降,有阻攔逆意官員皆死於其刀下。
日出進城後大肆殘殺,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他眼睜睜看豐城百姓備受欺淩殘害而不顧,甚至與牲畜同流合汙,一起迫害豐城百姓。
夜鷹就親眼見他為了討好諂媚日軍將領,生生將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扔進燒開了水的大鍋裏。若不是身邊有人拉住他,告誡他不要毀了王爺的計謀,夜鷹真想當時就衝出去斬殺了這個走狗。
此次那走狗見周軍大勝,他又倒戈相向,拿著日軍將領的人頭去邀功。可以說是真乃厚顏無恥的最高境界。
當然,這種人怎麼會有好下場,淩遲處死後就將他的人頭掛在城外大門上,其家人,九族之內,全部斬殺。
聽說淩遲那日,本有劊子手執行,但豐城老百姓一擁而上,生生把他的肉啃咬下來。真可謂是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而那些跟隨他投降的官員也不會就此放過,同樣是死路一條,禍及家人。
豐城慘狀讓蕭珺玦不由擔心陽城百姓的安慰,不過半月有餘,豐城百姓就已死傷萬千,那已淪陷四個多月的陽城又會是怎樣的淒慘。
他是自責的,更痛恨日出,暗自發誓,有生之年,定要將日出斬盡殺絕,以慰北原百姓。
不過在整頓好軍隊之後,他還要處置一人。
大堂內,榮昭坐在蕭珺玦身邊,夜鷹夜梟慕容嵐幾人站在一旁,史晏跪在堂下,重枷在身。
榮昭靈動的眼睛滴溜溜轉來轉去,看看夜鷹再瞪瞪夜梟,早就知道有問題,還真是個大問題。
她就說嘛,夜鷹和夜梟一向對蕭珺玦忠心耿耿,絕不會做背叛之事。
當日夜梟的死她就懷疑,再加上連夜鷹都叛逃,她就是個傻子也知道不簡單。當然,也險些唬住她。
她也揪過蕭珺玦的衣領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蕭珺玦隻是掰開她的手指說讓她受些委屈,等事成了還是他的好王妃。
雖不知蕭珺玦打的什麼主意,但也以她冰雪聰明,智慧超群的頭腦來計算--凡事異常必有妖!
隻是她也是真的委屈的,在軍營每天都頂著妖婦的名聲,她就算是耳朵聾了也能聽到無時無刻有士兵在罵她。
那幾日可真不好過的。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還惹的一身騷。
最後她將目光射到蕭珺玦臉上,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妃休要動怒,這一切都是王爺的計謀。”夜梟恭恭敬敬,朝著榮昭做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前些天辱罵了王妃,夜梟在這裏向王妃賠罪。”
榮昭眨眨眼,她越來越糊塗了。這態度和他假死之前的態度真是天壤之別啊。
榮昭看向夜鷹。
夜鷹咧嘴一笑,“屬下也是後來知道的,是王爺和夜梟起的頭。”
榮昭噤噤鼻子,哼哼道:“你們到底搞得什麼鬼啊?”
夜梟看了眼蕭珺玦,得到他的默許,方道:“這件事就要從那日我們抓住史晏在王爺軍帳外麵偷聽說起。”夜梟娓娓道來,說起他與王爺發現史晏通風報信之事。
“那怎麼不殺了這個叛徒,還要做那麼一出戲?害得我在軍營裏走動都要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榮昭了然,原來是史晏通敵叛國,但為什麼下了大獄賜死的是夜梟。
“引蛇出洞。”蕭珺玦淡淡的看了眼已汗水涔涔的史晏,道:“既然他傳遞消息,我就讓他傳遞的都是假消息。”
史晏到現在才知自己的身份早已被揭穿,而且還被反過來利用。如今一想,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