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人家談情說愛,會遭天打雷劈的,死秋水,總是破壞她的好事。
秋水微微喘了口氣,看起來是真的有急事,欲言又止,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似的。
榮昭不耐煩道:“到底什麼事你說啊。”
秋水緩緩,道:“小姐,三爺沒了。”
手指一鬆,沾著水墨的筆“砰”一聲掉在畫上,榮昭早就知道榮三爺是要死的,但突然來了,她的心還是不能平複。
畢竟是有血緣關係,就算相處不融洽,也是她的親人。
“什麼時候的事?”問話的是蕭珺玦。
秋水回道:“剛剛不久,侯爺派人來通傳,讓小姐和王爺回一趟侯府。”
蕭珺玦幹脆利落,道:“讓夜鷹去準備馬車。”撫著榮昭的肩膀,“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難過。”
榮昭失神的點頭,蕭珺玦看著她的衣服道:“去換一件素淨的衣服,換好了我們就走。”
回到榮侯府時,府門大開,已經掛上白布,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還未進門就聽到府裏上下一片哭嚎。
榮老太太哭的昏厥了一次又一次,幾次榮侯爺都勸她回房休息一下,但她依舊不肯離開,隻守著榮三的屍體,一遍遍的喊著他為什麼這麼心狠,讓她白發人送黑白人。
榮三爺是老太太唯一的兒子,死了兒子和要了她半條命沒什麼區別。
榮昭站在一旁,雖然心裏也難過,但卻掉不下淚來。或許是她與榮三爺的叔侄情分太淺,自他回京後做的那些事淡薄了他們的親情,也或許是他的死早就是榮昭的意料,所以當這一天來臨,心中隻剩下唏噓。
此時她也是同情老太太的,不管往昔如何,她太理解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再也沒有比失子之痛更大的痛苦了。
隻是當老太太無意中望向她時,看她並沒有掉下一滴淚,頓時就怒火中燒。
“你三叔死了你是不是很高興?你來幹什麼,看笑話嗎?還不快滾。”痛苦有的時候是要宣泄出去的,榮老太太把榮昭當成她的宣泄口。
“都是你教出來的孽子!”罵榮昭還不算,一把甩開扶著她的榮侯爺,指著罵道:“你也得意了是吧?你一早就看我們娘倆不順眼,看不上世平,嫌他沒有出息,敗壞你的名聲,你現在是不是早盼著他進棺材,也盼著我死啊?”
手指一一點著榮侯爺,榮二爺,二夫人,榮昭幾人,“你們現在都滿意了是吧?我不用你們在這假惺惺裝什麼傷心,你們都滾!”
榮侯爺連忙拱手,道:“母親息怒,兒子絕無此意。”
榮昭本是同情於她,但她的所言所行著實讓人寒心,特別是她竟然還要罵父親,更是榮昭容不得的,慍怒道:“你要罵就罵我一個人就好了,何必連我爹也要罵上?我爹何時對不起你們?”
榮侯爺擰眉喝了榮昭一句,“閉嘴!”
榮昭悻悻閉嘴,心裏叫屈。
“啪!”原本顫抖的身體仿佛注入了力量,榮老太太衝著榮昭去,揚起手就打過去。
“你個小賤人,嫁出去的哪有你說話的份!”
這一巴掌沒打在榮昭臉上,打在了蕭珺玦臉上。
蕭珺玦見榮老太太要打榮昭,下意識的護著她,自己卻挨了打,那一巴掌不偏不倚就打到他的臉頰。
頓時,所有人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片鴉雀無聲。
榮昭怒了,衝著老太太就去,厲聲喊道:“你敢打他--”那架勢就像是要還回來似的。
蕭珺玦連忙將她拉回來,朝她搖搖頭。榮昭心裏不服氣,重哼一聲,臉撇向別處。
榮老太太是真沒想到會打到楚王,自己也慌了,不知該如何自處。
三夫人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跪下,求情道:“母親傷心過度,行為失常,並非有意,求楚王大人大量恕罪啊。”
其他人也跟著饒罪。
連榮侯爺也作勢下跪求情,“王爺恕罪,王妃恕罪。”
榮昭哪裏會讓他跪自己,連忙拉起來,道:“又不是你打的,你跪什麼。”她瞪了眼老太太,剛才還可憐她,這會兒隻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蕭珺玦倒不計較,道:“算了,老太太是傷心人,也不是故意的,你們都起來吧,本王不追究。”